常娥看了看左超，没说话。
    “我是你爹。”左超双眼眯了眯看着眼前的男人。
    又不是碍于常娥在场，他就动手了。
    有没有素质，那也得看对谁。
    对眼前这种人，他不需要有素质，不需要讲道理。
    “常总，您就没什么想说的。”男人淡淡冷笑，倒也没有被一句话激的跳起来。
    “请吧！”常娥指了指门口，示意了一下。
    “我嫂子让你滚啊！滚不滚？”左超一步步逼近。
    “可以啊，还想动手？我都要笑了，你叫常总嫂子对吧？回头问问你嫂子，什么叫无能狂怒。”
    男人慢条斯理的站起来。
    哪怕左超手指都要指向他鼻子尖了，也没什么太过剧烈的情绪起伏。
    “小子，你这样的，在我们健身房搏击台上，也就是个当陪练的命，知道吗？”
    一边说，他一边食指点了点左超的胸口。
    左超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下一秒，常娥神色一变。
    那男人一只手已经稳稳的抓住左超的手腕。
    左超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抓的动弹不得。
    “松手！”常娥站了起来。
    男人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左超还想动手，却迎来常娥一个眼神。
    “你坐下。”
    左超面色一顿变幻，只能有些不服的坐下。
    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口，冷笑两声，从办公室扬长而去。
    “嫂子，这到底是？”左超胸中憋闷，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面那家健身房的，一直想把我这家店买下来，我没同意，最近一直在挖我的人。”常娥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补充了一句。
    “别叫我嫂子。”
    “嫂子，我现在跟许哥混。”左超强调了一遍。
    他尊敬自己的哥哥，但是总不能拦着嫂子重新跟人吧？
    其他人他不服，但是跟许文，他是心服口服的。
    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还是叫嫂子。
    常娥本来一直很淡定平静的脸上，忍不住微带红晕。
    “你和他混，和叫我嫂子没什么关联吧？”
    左超眨了眨眼睛。
    “嫂子，许哥现在是我大哥，你和他？这个··”
    “滚。”
    别人不能骂他，但是常娥可以。
    被常娥骂了之后，左超心里放下心来。
    “嫂子，你说对面健身房挖人？这么嚣张？你怎么不告诉许哥？”
    “这种小事，不用说了吧？”常娥言不由衷，一想到许文为文琪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就有点酸酸的。
    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果然还是不吃香。
    “这可不行啊？现在他是挖人，后面说不定连会员都跑了。”左超双眉紧锁，心里已经决定回头就把这个事情和许文说下。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多久，刘勇就心事重重的走上来汇报情况了。
    “常总，最近会员续卡很不给力啊！”
    常娥表情平静。
    “又是对面搞的鬼？”
    刘勇点点头。
    “对面不地道，搞恶性竞争，我找人打探了一下，最近对面出了一堆营销活动，什么体验券，什么冲一年送一年，年卡费用也比我们低。”
    常娥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恶性竞争是她最担心的。
    无动于衷吧？会员会越来越少，长此以往，健身房无路可走。
    但是加入竞争，难不成打价格战，这种情况除非资金雄厚，要不然也是自掘坟墓。
    难道，真的要找他？
    “嫂子，有这么麻烦吗？找人去上门闹一闹，我让他正常开门都是个问题。”左超还是直线思维。
    按照他的想法，从俱乐部拉个十几辆跑车去门口堵堵，原地轰轰油门什么的。
    三两天一闹，看对方还怎么开店。
    常娥看着左超，有点哭笑不得。
    “好勇斗狠也不是万能的，你以为对方是什么善男信女，就没法子对付这种事情了？”
    开门做生意，遇到的最多的问题，就是有人上门闹事。
    别人也不稀奇，有的是方法对付。
    左超摇摇头。
    他武的可以，文的是肯定不行的。
    “嫂子，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这样？”
    “再说吧。”常娥轻轻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左超是真的从常娥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倦怠。
    从型动健身房离开，左超特意去了一趟对面的健身房。
    这是一家叫做金汉斯的健身会所，规模看起来很大。
    左超的车也就在外面停了一会儿，就有会籍顾问过来送了一张宣传单页。
    “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没兴趣没兴趣。”左超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在型动健身有会员。”
    “哥，对面型动不行了，我们会所不少健身私教就是对面过来的，而且，我们会所年卡费用低，设备齐全，环境好，要不带您去看看？”
    左超眉头一动，笑了笑。
    “行啊，那你带我去看看。”
    没一会儿，左超停好车，在会籍顾问的带领下，去这家健身房看了看。
    果然是投资了重金，不但面积很大，而且环境装修的特别有质感，泳池什么的一应俱全。
    而且，就算是这个点，里面会员都有不少。
    左超随便几句话将会籍打发走，表示要考虑一下，然后自己一个人就在这家健身房里面转悠了起来。
    没多久，他远远的就看到了搏击台。
    然后，他就看到了之前在型动健身房看到的那个男人。
    “是黄总！”
    “黄总每天都要去擂台上练练，听说他是黑带三段。”
    左超远远的看着。
    这个姓黄的在健身房里面看起来还挺受欢迎的。
    只见好几个私教簇拥着这个姓黄的上了擂台，擂台下，好几名少妇见状一下子围拢了上来观看。
    左超看看一旁的墙上似乎有这家伙的照片，上去看了看。
    “黄靖南？还有一堆头衔，人模狗样的。”左超看了一眼墙上的介绍，骂了一声。
    擂台上，黄靖南松松领带，扭扭脖子，戴上拳击手套，三拳两脚就撩翻了一个陪练。
    下面围观的女会员一个个花痴一样的喊了起来。
    左超看着这一幕，心里窝火。
    他想到了今天这个黄靖南说的话。
    “原来，这就是陪练的意思？”
    左超深深看了看远在擂台上的这个黄靖南，转身离去。
    这件事，虽然常娥叮嘱不要说，但是左超，还是要告诉许文的。
    海城云山汇的高级会所内，hscc俱乐部的核心成员正聚在一起。
    “许哥，您尝尝这高斯巴雪茄，我从我老爸那顺的。”蒋宇航献媚似的递上雪茄盒。
    “唔，你先放着吧，有女生在这里，还是不抽的好。”许文看了一眼说道。
    雪茄这玩意儿不能过肺，对于共处一室的人，很不友好。
    “雪茄有什么好抽的，不能过肺，没有灵魂。”华思秦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雪茄只适合大佬抽，你当然抽不惯。蒋宇航梗着脖子反驳道。”
    其实吧，他自己也不爱抽，只有他老爸，前两年学人抽雪茄，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会客的时候有机会就会陪人一起来根雪茄。
    今天聚会，他偷偷摸摸带了一整盒出来，也不知道回去他老爸什么反应。
    “许哥。”
    左超行迹匆匆的赶来，看了一眼在场的十几个人，又特别注意到了林宝儿。
    最近的聚会，凡是许文不参加的，林宝儿一概不见身影。
    但是凡是许文出现的，林宝儿是绝不会出席。
    “嗯，到了？”许文看看左超，他反正是很少看到左超这么个神色。
    “怎么了左少，看你神情不太对劲啊？”俱乐部的其他人见状开着玩笑。
    左超小心的看着许文，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哎，别提了，我嫂子的健身房被人给挖墙脚了，先是私教，现在是会员，健身房都快撑不住了。”
    许文皱皱眉。
    都快这样了？常娥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是？你嫂子还没跟人呢？反正以后也是别家的，你这个前小叔子就别操心了。”蒋宇航打趣道。
    左超瞪着他。
    “我嫂子就算跟人了，那还是我嫂子。”
    蒋宇航哈哈一笑。
    “除非你嫂子跟许少，那你再叫一声嫂子也不错，许哥，您说对不？”
    他一边笑，一边看向许文。
    许文也在看他，没说话。
    蒋宇航的笑声一下子断在了嗓子眼，表情一下子有点尴尬。
    一下子，现场的气氛就有点诡异。
    林宝儿在一旁眨了眨眼睛，随即想到了什么，双眼猛的睁大。
    不会吧？
    “常姐有困难，肯定是要帮帮的。”许文缓缓说道。
    “常··常姐？”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随即接二连三的反应过来。
    “是啊，那肯定得帮啊？怎么说也是左少的嫂子，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对吧！”
    “对！必须帮，许哥说的对。”
    左超趁机将宣传单页递了上去。
    “许哥，要我说，直接出车堵门，吓吓他。”
    许文翻看了一下单页，体验券有效期两个月，便冷笑了下。
    “派这么多券，也不怕撑死，这种券，有多少，给我收集多少。”
    左超眼神一亮。
    “懂了，去薅羊毛给它薅废掉！”
    “有意思，咱们一百个会员一起收集下这种券，然后各自安排人一个时段去，怎么着也有个大几百个人吧？”
    “太坏了，这么多上门客一个不转化的感觉，估计老板要疯吧？”
    健身房玩的就是一个体验。
    要是正式会员发现，每天游泳都像是下饺子一样，排器械跑步机排到怀疑人生。
    三天两头都这样，这还玩个屁啊！
    一百个会员，家里开公司的不在少数，无论是自己去，还是带员工去。
    随随便便就能安排个几百人了。
    这种券还不知道一共派发了多少，总之很多就对了。
    足够轮番折腾上一段时间。
    搞事？不不不，这只是给各自公司员工的福利，咱们不搞事，自发捧场还不行么？
    达成共识之后，任务飞快的在俱乐部内部派发下去。
    临近傍晚，许文先离开会所。
    深夜，常娥的别墅内。
    常娥面色还带着红晕，依偎在许文胸口。
    “你抱抱姐姐。”
    许文将常娥揽入怀中，顿时，常娥满足的微眯双眼。
    “常姐，我听说，你这健身会所出了点问题？”
    常娥微一抬头。
    “左超说的吧？”
    “他能不说吗？听他那口气，都快被挖垮了。”许文微微笑笑。
    “我都让他别说，一家健身会所而已，能起得来就起，起不来也无所谓了，你会养我的吧？”常娥噙着笑。
    “会啊，不过，你健身房垮不掉，给我几天时间。”许文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口的常娥。
    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孔，那一瞬间流露的风情。
    许文又有点忍不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可别胡来。”常娥略显担忧。
    许文一下子笑了。
    “放心吧，不会胡来的。”
    ··
    接下来几天，一张张体验券雪花般被收集起来。
    这玩意儿又不值钱，唯一的作用就引流，然后转化成正式会员。
    俱乐部这么多人，轻轻松松就收集了有一千多张。
    这一天傍晚，金汉斯健身房前。
    “呦，陈少，你带员工来给健身房捧场啊？”
    “赵公子，你不也是，咱们好好给这家店增加下人气。”
    健身房前，熟人不断。
    都是两三人一起的小团队，互相看到了没少打招呼。
    金汉斯健身房前，无论是会籍顾问，还是前台接待，一个个都是喜上眉梢。
    健身房办公室内，黄靖南正在开小会。
    “黄总，最近健身房新入职十个私教，半数以上都是型动健身跳槽过来。”
    “我们健身房最近地推效果显著，新客明显增多。”
    黄靖南赞许的点点头。
    “客流引来了，但是注意转化，不转化没有任何意义。”
    下面有人开了一句玩笑。
    “黄总，照这个进度，对面型动怕是支撑不久了。”
    “早年型动后面还有人撑着，现在吗？不过就是一个美艳动人又无助的女老板罢了，黄总，估计到时候她还得倒过来求您。”
    下面一群人纷纷会意的笑了起来。
    黄靖南面孔噙着微笑。
    是，没错，他对健身房感兴趣，对这个老板娘更是感兴趣。
    他不是没打听过这个常总的来历。
    不错，确实是有来历，不过都是过去式了。
    她最强力的依仗已经不复存在。
    动她，没什么后果。
    尤其是在几番挖人试探之后，似乎更印证了这个想法。
    这一回，他终于能放开手加快步伐了。
    几十人的地推团队，几乎覆盖了周围的大街小巷，打垮型动，似乎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