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的酒店换了一身衣服,才顺路去了那间ktv。一进去,就被翻涌的声色浪潮给掀了一跟斗。大厅是开放酒吧,里面全是扭动着腰肢狂欢的年轻人。穿过去找到了订的包厢,一进去,里面烟雾缭绕,纸醉金迷,哭爹喊娘。他皱眉,就听见有人吹着口哨喊他了:“哇喔~来了,咱秦哥。”
秦中笑了一下,辨认着找到孟雪,坐过去四下打量,矜持了一会儿,问他:“宋诗文呢?”
孟雪凑在他耳边,屏幕上还放着周杰伦的歌,大声道:“她去卫生间吐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来。团支书几个人陪着呢。”
秦中嗯了一声,旁边几个人递烟过来,包厢里昏暗,他也有点看不清认不出这些位,一一婉拒:“不吸烟,谢谢了。”
等了好一会儿,几个身影推开门进来了,他了然了。正要坐过去,已经有人开始问了:“宋诗文没事了吗?秦中也来了,你们有什么想谈的就好好谈谈吧。”
秦中尴尬,迟疑着上去把宋诗文扶住了,宋诗文把他一拉:“我们出去说说话,里面太闷了。”避开身后想看热闹的同学,拉着他往大厅偏僻角落里面坐过去。秦中被她拉着,倒不如被她靠着,只能抬手护着她穿过人群。
点了两杯酒,各自抿了一口。
秦中关切道:“你还能喝吗,刚才他们给我打电话,就说你醉的很凶。”
宋诗文抬手撩着头发,看的出来,漂亮的凤眼红肿着,轻笑了一声:“好多了。”
秦中觉得自己这个兴起的还不错,决定单刀直入了:“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跟我说。”
“没——”宋诗文抬手蒙住了脸,半晌后又放下来,眸底亮晶晶的,又开始掉泪,有点语无伦次问他:“你都听说了吗?”
对面的男人很局促很尴尬:“知道一点,你不要哭啊啊啊,我我也挺为你难过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我,我不想说的我也觉得很难看这样,他们都安慰我——我麻烦你了,只是刚才特别想见你,因为你对我好。我知道的。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那时候不选择你,其实我应该也是——”
酒厅里高亢的电子音频频传过来,有时候很近,有时候很远。秦中暂时没有回应她,只是想到了自己事情。他是有多幸运才能遇到云暮,喜欢了这么多年,互相还愿意等着。有时候看见很多热恋时候相爱的人,后来互相厌烦,真的很可悲。但是感情是无法强求的,喜欢与否,都不能强求。
后面她说的话秦中都听懂了,宋诗文似乎有什么误会,还以为秦中对她有感情。
秦中沉默了很久,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慢慢纠正她:“今天晚上,我本来是不想来的,我在陪我家那个吃饭,他现在胃不好,不吃晚饭不行。”和盘托出,“我跟我家那个,其实也是经历了很多误会才在一起的。他也是我们学校的,那时候与其说是喜欢你,不如说是喜欢他。”
他顿了下,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他大学喜欢宋诗文的感情,跟对他很多前女友一样,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一见钟情,真正相处,不久就烦了。而他跟云暮,是这么久的朋友,彼此的脾性,相熟无比。
唯有他,多年以来还是最喜欢。
秦中有挺丰富的情史,当然知道怎么去讨女孩子喜欢,对宋诗文献的不少媚,她现在依旧念叨着,可见还是非常成功的。想着想着,秦中也觉得自己以前简直是个十成十的大渣男,具备了深厚的渣男素养——我想要你的时候,对你当然好,不喜欢了,立马翻脸不认人。
他深深地感到了羞耻:“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以后遇到更好的人,下次,也可以把宝宝带过来我们抱抱。”
宋诗文慢慢趴下去,像一块无所依靠的融化的糖,啜泣起来。
秦中坐了会儿,递了几张纸巾给他,转过身走了。回包厢里简单地告了别,坚持先走了。出来天已经大黑了,广场上灯火升起,秦中往地铁站走。刚才出来的急,没穿外套,其实是有点冷的。
但一想到云暮,心头却滚烫如火。
下地铁给他打电话。那边接了,秦中咳嗽了一声,问他吃的好吗。
“没吃了,胃口不好。”
“我应该陪你的,我这边事情也完了。”
“挺快的……
秦中笑了一下,温声问他:“现在我就不来看你了,明天的飞机,要回家去。你什么时候走?回去之后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那边传过来很低的声音,干净清晰:“好,我还要忙几天。”
秦中想了想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上了,就觉得可爱,问他:“你平时什么时候有空呢,会不会很忙?”
“忙的时候很忙,一般还是正常上下班时间。”
“那就好。”秦中走在空旷的广场上,周围稀稀拉拉的人结伴而行,前面是一条小型商业街,秦中过去,看见挺多一对一对的情侣,牵手接吻什么的。他心念微动,“回去了通知我,知道吗?”
云暮说好,问他住在什么地方,明天他其实并不很忙,去分公司走走看看就行了,可以送他到机场。
秦中穿过人群:“这个再说吧,明天张简榕他们也要送我——还有印象吗?你要是愿意来,中午一起吃个饭也好。”
那边闷上了,看起来是不太愿意。秦中心想不愿意就算了,正要转话题,听见他低声问:“就我们两个不行吗?”
秦中果断卖友求荣:“行啊行啊,怎么不行!就我们两个,我挂了你就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别来了。”
那边又闷了一下,低声笑道:“你住哪儿?”
秦中说了地址:“问这个,你想来找我?半夜惊喜之类的?”
他本来是开个玩笑,那边也沉默了一下,突然反问道:“不可以吗?”
天空突然开始下雨,下午空气闷热,其实隐隐已经有前兆。秦中站在酒店门口等人,门外淅淅沥沥,人影来往。
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前面的停车站地上。两个人还在打电话,云暮说自己到了,秦中看清楚了,撑开伞冲进了雨里,打开车门,两人手机还通着。将伞举过来,云暮换了身深红色的宽松卫衣,鲜艳别致,衬着脸更加白皙精致。秦中觉得他越穿越小年轻了,有点可爱。笑着把人揽进伞里面,“感觉你怎么还跟个学生似的。”
跟他进自己房间,云暮一进去,看见屋子中间摆了一个行李箱,开着,里面衣服裤子随意扔着,床上被子也揉成一团,非常凌乱。秦中摸了摸鼻子,将东西往旁边挪:“你看看,随便找个地方,能坐就坐吧。”
云暮脱了鞋子,四下看了看,掀开被子直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