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越对他的叫骂充耳不闻,只咬着牙拖着武敬往外走,武敬赖在地上,被他拖得像一块抹布。
周围的人大笑着敲着酒瓶起哄。
十八日晚、五点三十八分。
张季安的枪指着陈清北的脑袋,陈清北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随之变得阴狠,他的视线冷冷扫过包围他的警察,最后落在张季安的脸上。
“安哥,你和那小明星,看起来感情不怎么样啊。”
“小北。”张季安持枪的手很稳,他的声音也很温柔:“你听哥一句话,现在放手,为时未晚。想想你的父母——”
“我爸早就死了!”陈清北突然吼了起来:“我做这东西没有错,我爸要是还活着,他会支持我做的!他生病了没钱了,他连止痛药都买不起,疼得满地打滚,不是有人给了我爸这种东西,这种你们瞧不起的东西,他会死得跟狗一样,一点尊严都没有!”
“张季安,你知道一个人活活被痛死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一个儿子,看着自己的老爸活活被痛死是什么感受吗?
张季安,我为这个付出我的一条命,当年那颗子弹擦着我的头皮而过,我差点就死了。
你告诉我们,我们是军人,为了抛头颅洒热血是应该的,好,我同意。但是我为了这个送了命,我的却要把我的父亲生吞活剥了。”
“小北——”
“张季安,你看到我的腿了吗,我这条腿是为了任务而断的,我断了腿,我的就不要我了。
我的工作呢?说好的,给我安排的工作在哪里?
我的每一分钱都被吃人的医院吞得一干二净,我的父亲痛得满地打滚,我的在哪里!救我的,就是你口中这害命的东西!”
“对不起,小北,如果我知道这种事情,我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陈清北冷笑:“你根本就不可能懂我们,你爷爷是将军,老爸是师长,男朋友是大明星,你要什么什么没有,你和我们从来就不在一个世界。”
陈清北叹了一口气:“我骗了你很多,张季安,但是有些事情,我没有骗你,你入狱后,兄弟们都在替你四处奔走。但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兄弟?你还叫得上几个名字?”
“对不起……”
“张季安!你冷静一点!”陈清北的怒吼声中,老班长喝了一句,他已经看出张季安的动摇。张季安痛苦地闭上眼,又用力睁开。
“小北,我无话可说,如果我能够弥补你,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去这么做,但是现在,你要伤害的是我的爱人,这是我绝对不会允许的事情。”
“哦?”陈清北冷笑:“你既然这么爱他,就不怕我把他的裸照公布出去吗?”
张季安同情地看着他,道:“这里没有网线,被屏蔽了。”
陈清北:“……”
“你的设计再巧妙,只要你不能及时将消息发送出去,我们就有办法破解。”张季安难受地道:“对不起,小北。”
陈清北眯起眼睛,犹如一头受伤的恶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你要和我赌一下吗,拿你小情人的清白和前途,和我赌一赌。”
他说着,把手机举到张季安的面前。张季安摇了一下头,陈清北笑了起来,他突然按下一个键,就在那一瞬间,一颗子弹穿过他的手腕,击穿他的表带,他的手机跌落在地,紧接着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过来,压制住了他。
没有人员伤亡,张季安松了一口气。陈清北却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竟然有癫狂之势。
张季安被他笑得心慌,不解地看着他,道:“你在笑什么。”
“傻瓜。”陈清北笑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真正的发射器,不是手机,是我的手表。我发的是停止信号,只有我的手表是完好的状态,信号才不会被发送出去,一旦我的手表坏了,你的男朋友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张季安:“你什么意思!”
十八日晚、五点四十二分。
罗越拖着武敬,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像拖一条癞皮狗一样将他从房间里面拖了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门口,坐在房间一侧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大叫:“不要放他们走!他们是警察的走狗,他们报警了!”
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罗越和武敬对视一眼,又听到那男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快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他们已经过来了,我的工厂被抓了,这里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刚才还醉醺醺的武敬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罗越的手拔腿就跑,矫健的身姿哪里看得出来一点醉酒的痕迹!
“他们追上来了!”罗越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个房间里面张牙舞爪地追出来一群人。
也幸亏八楼是贵宾楼,为了保护所谓的隐私,连个保安人员都没有,更拜这豪华的设施所赐,隔音太好,没有一个房间的人听到动静追出来的,两人疯狂跑到电梯面前,罗越喘着粗气道:“不能不能搭电梯,他们可以动手脚。”
“从楼梯间走!”武敬当机立断,拉着罗越推门就跑进了楼梯间。
“呼,呼,刚才喊的那个傻蛋是谁啊!”
罗越和武敬疯狂从楼梯间往下逃,几级台阶都被他们一步迈过。
“是江雷正,别说话,我现在,喘、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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