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茯几个终于确定,李菡萏确实是知道他们这一行人藏在哪里。但朱茯有些疑惑,如果李菡萏早就知道他们在后面跟踪的话,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点明呢?
既然是要在祠堂里烧东西,定然是很隐秘的事情吧?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思考的时候, 看一眼看似柔弱可欺实则周身带着根根不显眼尖刺的李菡萏,朱茯四个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缓缓走了出来。
在看见他们走出来的一刻,那些拱卫在李菡萏周围的修士都面色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这次行动虽然早就有所谋划,但却是因为秦子奕的突然回归才得以实现。所以,他们可以肯定, 除了他们自己,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而且, 四大家族之人现在都在恭维秦子奕, 现场那么混乱,这几个人是怎么注意到他们的行踪的?
还有,他们发现自己的行动之后会不会加以阻拦?毕竟,秦子奕跟他们的关系可不算好。
这几个修士年轻,也稚嫩些,所以言行举止之中按捺不住担忧。但李菡萏却谈笑自如,她甚至跟朱茯几个打了声招呼。
“见过四位前辈。前辈们修为卓绝,实在是叫菡萏敬佩。”
她可不是四大家族那些不肯承认外人比自己强的迂腐之人。事实上,如果时间允许,她甚至想和这个宗门的人建立起良好的朋友关系。但是,现在并不是可以慢悠悠叙旧的时候。
“几位前辈,晚辈等确实是有要事要做,不知可否当做没看见刚刚的事情?”
她指的是烧祠堂的事儿还是打晕守卫的事?
朱茯一时间无法判断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修士想做什么。但她却看见了那几个拱卫李菡萏的修士虽然看起来极想表现出自己的强悍无畏,但事实上,他们的面色惨白, 似乎受到了重创。
而此时,云归月突然抽了抽鼻子,紧接着看李菡萏等人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你们……烧了自己的本命命牌?”
此话一出,李菡萏身边的那些修士顿时脸色大变,护着李菡萏的同时极为警惕的盯着朱茯等人看,同时眼睛还在不断逡巡,试图找个一条可以快速逃生的道路让李菡萏先撤离。
李菡萏却抬手制止了身边之人的担忧惊惧,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只是眉眼之中带着些许警惕。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位李菡萏道友虽然生的柔弱些,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旁人对她也生不出太大的警觉心。
“这位前辈说的极是。”
只是,李菡萏虽然大方承认,却不肯多说了。
“只是几位前辈,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这些人也从来对诸位前辈有过不敬之意。不知几位前辈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们先行离开呢?毕竟,如果再耽搁下去,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而四方洲四大家族铁律,凡是破坏本命命牌者,杀无赦。”
朱茯四个本来也只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才想着跟来看看,而且他们跟李菡萏几人确实无仇无怨。
想到这里,仲轲琏点了点头。
“这次确实是我们多事了,诸位,请。”
李菡萏笑着向朱茯几人行礼,然后带着那些警惕的修士迅速消失不见了。显然是对李家祖宅的路线十分熟悉。
不过也是,毕竟李菡萏自己就是李家族长的女儿,对自己家自然熟悉的很。
就在李菡萏等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朱茯突然抬起头看向四方洲的天空,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
无他,四方洲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不仅仅是李家的祠堂着火,不断冒着浓烟,连其他三个家族的方向都在冒着烟气!
难道其他三个家族的祠堂也被烧了?
等等,回忆一下刚刚宴会之上跟着李菡萏离开的修士,大概有两百人左右。而在李家的不过区区五十人左右。所以说剩下的修士去了另外三家把祠堂给点了?
“嘶——”
云归月狠狠的抽了口冷气,趁着四大家族之人还没反应过来,拉着朱茯进去祠堂看了一眼。却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本命命牌都被烧了。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本命命牌个数,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刚刚离开的人数。
可是,本命命牌不是宗门世家为了保护弟子所做的防护措施吗?怎么李菡萏却要把自己的本命命牌烧掉?
而且,李菡萏用的还是一种异火,虽然低等了些,但足够将那些本命命牌烧毁的彻彻底底。
仲轲琏看着李家祠堂的狼狈模样,神情凝重。
“我们先快些回去。”
这时候,四大家族之人定然已经发现不对,若是他们回去的晚了,定然会有嫌疑。
事实上,仲轲琏猜的一点儿没错。
在他们刚刚离开之后,四方洲那些四大家族之人对着秦子奕好一阵吹捧,直让秦子奕觉得受不了。
但就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秦家族长走过来,带着有些扭曲的笑意跟秦子奕打招呼。
“子奕,没想到你的天生剑骨竟然没事。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其他三个家族之人对秦族长有些鄙夷。但谁让人家是秦子奕的亲生父亲呢?
就算为了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秦子奕应该也不会对秦族长视而不见,他们也只能看着罢了。
但接下来秦族长的操作却让他们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因为秦族长大概是觉得沉默不语的秦子奕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的那些绝情之语,这会儿竟然直接带着一种惯常的命令式语气开口。
“子奕,你看你也没事。反而是你二哥,这会儿都被你打晕了。你看能不能先把你二哥救醒?你们毕竟是亲兄弟,闹成这个样子也不像样。”
周围人异样的视线看的秦族长有些不高兴。同时对秦子奕也越来越不满。但他知道此时不是可以跟秦子奕闹翻的时候,于是尽量压在了心里。只不过,秦子奕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他早就知道自己亲生父亲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了,怎么可能还对其听之任之?
于是秦子奕缓缓抬头,在秦族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冷笑一声,直接拒绝。
“二哥不是还没死吗?只是断几根肋骨而已,等会儿自己醒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