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随希声听到这话,顿了顿,不给面子「噗」了一声,笑开了:“哈哈哈。”
锦也体会不到他的笑点,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拿起谱子去看了。
“别,别生气。”
随希声笑够了,就弯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软软地道歉。
“对不起嘛,只是想到了之前那些事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说,如果你没有发明出3002,又或者我之前做任务不走心,没有让3002积攒够能量化成实体,那么我们会一直陷入这个循环吗?”
锦也沉默了几秒。
“不会。”
“我不会那么愚蠢。而且,如果你没有成功,那么我会永生被封印在冰棺里。”
随希声:“我之前听3002说——你是被其他人联手封印的?”
锦也嗤了一下。
“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他们能够封印我?我是自己躺进冰棺的,你也知道。”
他丢开谱子,乌黑的眼瞳与随希声对视,手掌从脚侧摸索着向上。
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想干。”
随希声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他摸上锦也的脸庞,忽地一笑。
“音乐家,酒精和做爱,谁更能让你产生灵感?”
锦也脸都没红一个,收敛了浑身上下所有的锋芒,在随希声手心近乎乖巧地蹭了蹭。
“你。”
和你在一起,这无尽而枯燥的生命才变得有了意义。
风通过窗帘吹进室内,轻柔地在肌肤上逗留。
锦也背对着被压在沙发上,被掀上去的宽松上衣下,满是红色的痕迹。蓬勃的肌肉一松一紧,在呻/吟与呼吸的节奏中颤抖。
恍惚中,他神思飘远,不知如何想到。如果是很早之前,有人说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他一定会把那人舌头割来下酒,随后挫骨扬灰。
可是现在他想,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从前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与坚持,在随希声的面前都会烟消云散。在所有流诸表面的虚浮面前,他就是唯一具有意义的存在。
爱就在难以言明的意义之中生根发芽,绕着几世的羁绊攀援而上,直至今日,将两人紧密束缚,难舍难分。
在那之后,随希声不知道和家里人谈成了什么条件,在精神状况稳定的情况下,顶着亲生父母怀疑警惕的眼神,放弃了大部分的继承权,为他那个一切正常的弟弟铺路。
锦也问起这件事时,他也只是说:“没有关系,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反正在他们那种家庭长大,随希音迟早也会将疯子的基因遗传下去的,可他没有你,我可怜他。”
锦也投桃报李:“不需要那么多钱,我来养你。”
他养得起随希声。
对方的笑容如影子在面容上浮掠而过,随即是一个再亲昵不过的吻,彼此的爱意熔铸在唇齿相依的温度之中,只剩下春天肆意生长的气息。
“我喜欢你,锦也。”
“我知道。”
一声轻笑。
“好坏,那你怎么不说你也喜欢我?”
“到底是谁在使坏?把手……嗯……放开。”
“不放,怎么也不放。”
“呃……”原本的回答被灼热急促的呼吸替代,空气的温度陡然上升,厮磨的耳语也渐渐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你身上真的很香。知道是为什么吗?”
“轻点咬……为什么?”
“因为啊。”
声音骤然变成低声的呢喃。
“因为——那是与九尾灵猫交欢过度的伴侣,才会有的味道啊——”
昏昏沉沉间听到这样一句戏谑,锦也突然想起来上一个世界在随希声身上嗅闻到的香味。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彼此的身上打下彰显主权的烙印了。
他们彼此驯服、彼此占有,说不清在哪个时刻,将一颗心弄丢在对方的身上,但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你看窗外。”
两双眼睛看向同一个方向。
锦也看了半天,随希声忽的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一头利落的短发揉乱。
“骗你的,其实窗外什么都没有,你放松点。”
“不。”锦也忽然开口,声音还是沙哑低沉的:“我看见了。”
“什么?”
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那是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此时正被锦也托举在手心,散发着神圣的光晕,与现在那和谐的场景简直不符合极了,却又意外地适配。
随希声眼中闪过一丝带着笑意的惊讶。
“好啊,原来你不说喜欢我,是在这里等着我。”
“我不喜欢你,我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想娶你。或者说,想嫁给你,怎样都行。”
眼神交汇,一紧张一讶异,却都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好老土的话。”
随希声吐槽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抢过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大方地给予对方一个缠绵悠长的吻。
“不过看在它的份上,我就慷慨地原谅你了。”
窗外一簇簇的蔷薇绕着栅栏生长,有一束挣脱了低处的风景与雨露,缓慢地爬上了窗棂,随着此时此刻的风声与低语轻轻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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