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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能做什么呢?
    她还醉着,他什么都不该做。
    也不敢看,匆遽慌张地移了视线。
    他握住小姑娘的手,阻止了她捏着领口正要把这件单薄布料完全褪下的动作。
    想问她明天再穿好不好,又不敢
    方才就是问明天再沐浴好不好,把人惹哭的。
    再把小姑娘惹哭一回,他能心疼死。
    于是,只好换了种说辞,带着诱哄的意思:现在已经很晚了,困不困?
    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无辜又纯然地开口:穿好婚服,我们就成婚,然后睡觉,顿一下,歪头想了想,嗯,洞房花烛夜。
    一派天真模样,却艳靡得像个妖精。
    醉酒的小妖不知危险已经高高擎举,更不知自己点了把火,将这危险染得更热。
    裴简挺疼的。
    喉结滚了又滚,粗重气息喘几个来回,烧得口干舌燥。
    欲.望滚烫得几乎要吞噬理智,叫嚣着要寻找出口。
    闭眼,握拳,复又睁眼。
    硬得再疼,也得忍着。
    小姑娘头脑不清醒,醉话说得多主动多大胆,他听听就算了,哪儿能真信。
    认命地松开手,看着她从坠落的单薄布料中水灵灵地剥出来。
    只剩最后一件,挂在她脖子上,又在腰侧系着一条细细的带子。
    小姑娘的手绕到背后去解,没稳住身形晃了一下,差点仰着倒下去。
    裴简只好更加认命地扶住她,替她解了带子,捏着一角,亲自把这件小衣从她脖子上取下。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仿佛每一瞬都被延缓。
    昏暖柔和的光线静照雪山,在山谷间投下浅淡的影,青丝如瀑,绕过峰顶,逶迤垂落。
    黑与白缠绵,粉嫩娇艳,该用指尖拨捻,用舌尖融化。
    裴简拎着那片比他的手大不了多少的布料,站在顾灼面前。
    视线移不开,身体不敢动,只悄悄地摩挲着手中的小衣,触碰还留存其上的属于她的温热。
    他就那么看着小姑娘探身去拿箱子,白得像山林间的雪兔。
    她从箱子里抽一件出来,又抽一件,左右看看,抬头好委屈地说:我不会穿。
    好像那衣服欺负了她似的。
    裴简浑身都绷着,强压下脑海里那些荒唐绮艳的画面,伸手把顾灼手里的衣服都接了过来。
    喉结上下一滚,说了谎:夭夭,我也不会。
    其实,他去尚衣监那几次,看过每一件铺展开的样子。知晓顺序,穿起来就不难。
    可他想让她知难而退,中断这个对他来说实在太考验自制力的换衣服过程。
    结果,事与愿违。
    他的小姑娘,很有一些求索精神,也很执着。
    又去箱子里拿一件,轻言细语,带着点儿淡弱的无奈:那我自己试试吧。
    还被裴简听出几分,对他不会穿的宽容。
    行,挺好。
    眼看着她抖落开的衣服样式跟她先前刚脱下来的那件如出一辙,小小的一片,垂几条系带子,只不过是红色的,绣着金线鸳鸯纹
    再这么穿一回,他大概要完。
    于是眼疾手快,将一整片红攥进掌心,抽走,松手,任它轻飘飘地落回箱子里。
    对上顾灼仰着的小脸和带着询问之意的眼睛,他扯了第二个谎:不这么穿。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浮出更多的疑惑:不先穿这个吗?
    嗯。声音哑得厉害。
    这是第三个谎,他实在没本事再由着她这么无知无觉天真烂漫地试下去了。
    那
    没等她再问,裴简已经展开一件衣服,停在她肩头:穿这个,抬手。
    薄似蝉翼轻如烟雾的绛红绡纱,柔软滑腻,穿着睡觉不会让她不舒服。
    小姑娘醉酒时甚是好骗,从善如流,任他摆弄。
    两只袖子穿好,前襟一拢,裴简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朝里间走。
    还有好多没穿的软软的声音里是不解和不舍。
    洞房花烛夜不用穿那么多。
    哦。
    裴简都被气笑了,这小丫头喝醉酒怎么什么话都听。
    一到床边,迅速拽过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放倒在枕上,双臂压在她身体两侧:该睡觉了。
    小姑娘被动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半张酡红的小脸,扑闪着眼眸,显得那么乖:嗯。
    裴简起身去灭了屋中的几盏灯,披一身清冷月光回来。
    躺下后隔着被子把人拢进怀里,亲亲她额头,温声哄:睡吧。
    他自己倒是一点困意都无,闭着眼,平心静气。
    可小姑娘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从被子缝隙伸出一只小手,戳他腰,细声细气:洞房花烛夜不是这样的。
    裴简抓住她乱摸的手,以为她还像穿衣服的时候一样好哄:是这样的。
    没成想,得来小姑娘一句不满的嘟囔:才不是。
    裹着被子在他怀里拱呀拱,一刻都不老实。
    裴简觉得额上青筋都在突突地跳,舌头抵了下内腮,索性放开她:那你说,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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