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没回答。
    这边李游看了对面的人的表情，然后继续问道：“喂？姜小姐？”
    姜墨看了看书房的位置，神色复杂，然后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钱我不要，要求我答应。”姜墨这番话说得极为气愤又冷静。
    不就地下谈个恋爱，我和顾彦上床他们还能监视到不成？
    姜墨这样想着，语气却愈发不满：“没事我就挂了，以后别再打我的电话，拜拜。”
    姜墨很果断，刚说完不想听对面任何的回复，点了挂断便将手机往床上一扔。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姜墨拿起手机，切换到了顾彦的对话框。
    ——
    顾彦跟着爷爷坐在助理对面。李游挂断电话，看向面无表情的小顾总，又望向坐在另一旁的自家董事长——即顾彦的父亲，眼神询问对方的人是否需要做什么。
    对方点了下头。
    李游领悟，从座位起身，双手交叉在前站在秦裕的身边。
    顾爷爷闭目憩息，缓了一缓才睁眼，开口语气慢悠悠：“如何？”
    顾彦知道爷爷问的是自己，他紧抿着唇，昂着下颚，精致的下颚线一展无遗，顿了顿喉头才发出一声“嗯”。
    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顾彦神色终于一动，只有姜墨的消息才会在他开了勿扰下仍能震动提醒。
    顾爷爷单睁着一只眼瞅见顾彦的神色变换，叹了口气道：“行了，散了吧。”
    一旁的秦裕着急起身，提醒道：“爸！”
    “你还在着急什么，事情不都成定局了。”顾爷爷说话慢悠悠，他看向秦裕神色有些不满。
    一旁的秦裕点了点头，又无言地坐了回去，看向另一旁自己的儿子。
    至始至终都没看自己视自己为无物的顾彦。
    秦裕以赘婿身份入顾家，靠顾家的资源另起一行，目前做的如日中天，顾爷爷见他能力不错，也不介意他的风流事，将他视作一家人，这些年也将顾家的一些重要业务分给他处理掌管。
    可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行业发展迅猛，这几年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看似顾家是老牌传统行业就算啃老本也够一辈子。可是秦裕想要的却不是如此，他有野心，风头机会抓得越快越紧，前途便越不可限量。
    顾爷爷也是看准了他的能力和野心，这些年才将顾氏一部分权力赋予给他。
    他认准的风头便是这次姜黎这次抛过来的橄榄枝，条件又很简单，派出一位助理便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他实在没有理由不答应，顾爷爷也是一样。
    他当然不信两人会如此轻松地断绝，因此才着急，想让顾爷爷这位权威最大的长辈一声令下。
    这样才能断掉两人的后路。
    秦裕还想说些什么，瞧见顾彦面无表情的表情正看着他，一副威严的模样，那一瞬，竟颇有顾青平时生气的味道。
    秦裕恍然若失了一瞬。
    片刻的恍然，顾彦已经起身，顾爷爷也被一旁的助理搀扶着起身，要说些什么已经来不及。
    秦裕这时候冷静了下来，想着来日方长，既然第一步已经按照既定目标已经完成，后面的那人应该自有把握。
    这笔交易对于顾氏只赚不亏，也难怪顾爷爷也站在秦裕这边。秦裕只是想不通，还没见过拿私事做交易的。
    他走在两人后面，招了招手，示意李游记得向姜黎说明进度。
    助理点了点头。
    ——
    顾彦扶顾爷爷上了车，正欲关门，顾爷爷慢悠悠的声音又传来：
    “你不会怪我吧。”
    顾彦摇了摇头：“快回去吧爷爷，外面风大，晚饭我不回来吃了。”
    随后叮嘱助理道：“到了跟我说一声，叮嘱下阿姨注意事项。”
    得到助理的点头，顾彦关上了车门，随后往自己的车走去。
    坐进后座，顾彦倚着靠背，懒懒地拿出手机。
    助理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看着顾彦一言不发的表情，问道：“小顾总，我们去哪？”
    顾彦头也不抬：“稍等我一会。”
    他点开姜墨发来的消息。
    「顾彦，我要跟你说件事，你快来学校找我！你爸助理来找我居然就只是让我分手。」
    顾彦终于说话：“a大。”
    助理得到指令，立马发动车往a大开。
    顾彦在后座懒懒地打着字：「你不是答应了吗。」
    这边在房间收拾好的姜墨看到屏幕一亮，她点开了消息，看到顾彦发来的消息不由得一惊，感觉心脏都停了一瞬。
    李游他们今天打电话来竟然在给她下套！
    姜墨心想裴秋出的主意果然靠谱，按她自己谁也不说，按照顾彦的性格，说不定两人从此就此真的分道扬镳。
    姜墨脑里已经浮现出很多偶像剧没嘴的男女主角互相误会的狗血剧情。
    她连忙狗腿地打字回过去：「你知道了？我那是权宜之计，我想我们地下谈恋爱也不错嘛，背着所有人也挺刺激！」
    顾彦心情愈加不好。
    「你在怕你哥知道？」
    姜墨背着包出了卧室，看到这个消息不免得纠结起来。
    要怎么给顾彦说才好。她这时候才恍然想起，裴秋和她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顾彦他万一不同意地下恋情呢。
    姜墨情绪不免得有些纠结又崩溃，只觉得夹在两人间格外的为难窒息。
    她为什么谈个恋爱都要受这么多的桎梏。
    她想到姜黎，内心总是有不舍，她不愿意自己做他的累赘，一点点也不行。
    她只有姜黎这一个家人了。
    姜墨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已经被她进卧室的时候关掉，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客厅，只有手机暗淡的屏幕光照在她脸上。
    许是见她许久不回，顾彦又发了个消息过来。
    「我现在来你学校。」
    姜墨终于提起精神，她想，还是要跟顾彦好好道清一切。
    姜墨拿着包，往玄关走去正要离开，路过通往书房的楼梯，想了想，还是先斩后奏。
    溜出门再告诉姜黎。
    这边的姜墨揉了揉太阳穴，这时邮箱新进一邮件，他注意到来件人，神色淡然地点开并全部看完。
    然后喝了杯水，有些水不注意撒了出来沿着喉结一路向下，直到肌肉分明的胸前。
    等他摘下眼镜，拿着手机下楼才发现一片漆黑。他正欲往姜墨卧室走去，手机信息声一响。
    他点开，看着信息的内容，表情在屏幕光衬映下格外晦暗不明，仔细看去，竟有浓墨在瞳孔里翻滚久久不散。
    「哥，我导师突然布置了临时任务，事情很紧急，我先回学校。我叫了阿姨来做饭，你记得吃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