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修竹把那些糖用手掌拢起来塞进林惊岚的校服口袋：“给你的就是给你的。”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她花了很大力气才从对视里挣脱开来。
    好险，差点被他钓了。
    现在冼修竹每天都会给林惊岚带一盒牛奶。
    林惊岚刚坐下，冼修竹掏出了两盒牛奶，递给林惊岚一盒，自己先拆开了吸管开始喝。
    “你怎么一天不落啊。”林惊岚一根手指把奶推还给他：“这个不是你晚餐的份吗，你自己留着晚上喝吧。”
    冼修竹有样学样，一根食指又把纸盒推到她的旁边：“我多带了，你喝吧。”
    “这就是高个子的秘诀？”她也不再客气了，喝了一口水牛奶，很浓、微甜。
    他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说：“是啊，多吃肉蛋奶才能身强体壮，不要只吃蔬菜。警惕素食主义。”
    “他们都是收了钱来洗脑的吧。”林惊岚噗嗤笑了：“有钱的人可以额外吃补品，小老百姓补充蛋白质就是得吃荤菜……不过我是因为真的喜欢吃蔬菜，瓜果类的都喜欢。”
    “所以说你要多喝牛奶长高一点。”
    他的话里有点儿揶揄的意味，就像寻常的中学男生一样，逗一下喜欢的女生。林惊岚拿他毫无办法，只能瞪他一眼。
    “还是谢谢你给的牛奶，冼修竹”林惊岚说
    空荡荡的教室里，冼修竹沉默了很久，他脑子里想了很多。
    林惊岚现在不喜欢他，或许只想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来对待，所以才想划清楚每一笔账。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向他要什么，她每天早上帮他带的早餐从不说要多少钱；买的辅导资料共享给他，一套卷子或者辅导书上遍布两个人的笔记；她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冷漠是不礼貌，看向他时，永远都笑弯弯的眼睛和嘴角。
    你不喜欢我还要招惹我，林惊岚。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好，让我感觉只要有时间，就也会有可能。
    冼修竹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头看着她，语气认真而不容抗拒。
    “一定要我把话挑明吗，林惊岚？我给你的东西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说谢谢。”
    “都是我愿意给你的，我只希望你能收下。”
    林惊岚看着他，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却没有办法踩下刹车。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他的喜欢，从来没有把冼修竹当成备选，她只是现在不想谈恋爱。
    冼修竹捕捉到了她的一丝惊慌，他想说的话又被咽下去。虽然上次说了一次，但是现在想再认真的说一次，但是又不要想让她为难。
    可是他忍不住了，第一次想要破罐子破摔。
    “我喜欢你，林惊岚。”他说：“真的。”
    真的不好意思。
    “我说要一起去上大学也是真的。”
    “我做梦都想我们在一起，我们再去清海一次，以后吃饭不用平摊算那么仔细，我请你吃清芬的香锅，请你吃烤鸭卷和冷面。”
    他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每一天。”
    林惊岚听他说完以后半天没说话。不动容？当然是假的。但是她现在不会答应他。
    她的手腕被冼修竹握紧了，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林惊岚看着他，明明被拒绝的人不是她，可是她也要哭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委屈，她开口的时候嗓子都很哑。
    “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要对我太好了？”
    冼修竹松开了她的手。
    果然，自寻死路。他心情甚至轻松了下去，因为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却还在期盼会有一丝反转。
    他没有懊丧，看着林惊岚说：“我也说过，那是我的事。”
    两个人相对着，还是林惊岚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