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天,学校就进入紧张的校际联考。
太阳从前门跑到后门,监考老师在教室内巡查,学生埋头答题。
姜北察觉身体不舒服,是在英语考试填写答题卡的时候,密密麻麻的abcd浮在答卷上,就像她踩在地上的脚,虚浮无力。
涂完答题卡,姜北担心影响下一场考试,在快速校对完答案后,交卷,鬼魂般飘飘荡荡地走到校医室。
校医给姜北量了下体温,确定是39.8度的高烧,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些退烧药,嘱咐她晚上睡前吃。
姜北坐在教学楼的老榕树下,头埋在膝盖上,昏昏欲睡,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早点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怎么了?”声音从侧方传来。
姜北抬起上身,看向坐到身边的云驰。
云驰扎着狼尾,眼底担忧。
姜北浅浅一笑:“没什么,有点发热。”
云驰抬臂,测试她额头的热度,声音流露出几分心疼:“我带你去校医室。”
姜北侧开一些,避避嫌,说:“已经去过了。”
云驰沉默半秒,说:“在这儿等我。”
姜北点点头。
云驰跑进教室,被监考老师气势汹汹地赶出,又跑向饮水机,飞驰电掣地冲刺下楼。
他把保温瓶递给姜北:“考完试,我送你回去。”
姜北接过保温瓶,里面是烫嘴的热水,完全没法喝的那种,姜北想笑又有些感动:“太烫了。”
云驰微愣,接过姜北手里的保温瓶,往土壤里倒掉一半,轻轻摇晃剩下的那些。
姜北见云驰沉着脸,开玩笑地问:“这树会不会被你烫伤?”
云驰瞥她一眼,语气稍微放松:“我这是给它杀菌消毒。”
姜北眼角弯弯:“肯定又是你编的。”
云驰摇着水瓶,说:“你没养过花吧?”
姜北摇头,脸色苍白,在20度的秋风里冒着虚汗。
云驰忍下搂她的冲动,把水瓶给她:“行了,喝完眯一会儿吧。”
姜北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热水,试探水温,然后一股气把微烫的热水喝完。
考完试,姜北向陈瑄请假回家。
因为是下午,学校人多,姜北本来想云驰在校门口等她,但云驰不同意,非要陪她一起走到校门口。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并排走着,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大多都是看云驰的。
姜北和云驰是走读生,托了考试的福,这个点回去虽然早了点,但也不会太奇怪,也有不少其他走读生,跟他们一起走。
云驰心不在焉地跟一名追上来拍他肩膀的男生讲话,眼神时不时看向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姜北。
“同学之间不用这么刻意吧。”云驰提高音量。
姜北看向云驰,但他好像不是跟她说的。
男生说:“对啊,我就说他们两个太刻意了。分手就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搞得两个人又熟又不熟的。你怎么不再劝劝,我听说他们分手可是因为你。”
云驰脸色不太好:“听说?谁说的?”
男生讪笑:“天地良心,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李嫣然还喜欢你才甩了王俊彬。”
云驰似乎没心思理那人,冷漠地说:“他们自己的问题,别扯我身上。”
男生也不敢再说让云驰不开心的话,话题转移到学校游泳队招的几名新生身上。
云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好不容易走到校门口,男生才坐上自己的车离开。
云驰和姜北往校门口侧面小路走,刚拐过弯,云驰就扶住半米远的姜北,上前搂住,声音哀怨:“我不想保密了。”
姜北贴着云驰的胸口。
暖烘烘的温度透过秋款校服传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姜北犯困地眨眨眼,咕噜一声:“好。”
小路对面拐角的一辆六座搬家货运车里,3个男生鬼鬼祟祟躲着。
后座左耳带着耳钉的棱形脸男生拍了下黄发司机:“阿丁,上次陈生跟你说,见到云驰和女的进酒店,是不是就是那个女的?”
阿丁答非所问:“东哥,这车我是背着我爸偷开出来的,既然我们已经看到那女的长什么样,就先回去吧。”
“是不是那女的?”李紫东不耐烦。
阿丁看一眼上车的姜北,说:“我也不知道啊。生哥只说在酒店兼职的时候,看见云驰和他们校草在酒店为一女的打架,他也不认识那女的。”
另一人说:“管他是不是,看他们那样,这个肯定也错不了。反正你是想要教训他一顿,只要跟着他们,总有机会。要不今天?”
李紫东躲在车窗后:“今天不行。这校门口,我们只有三个人,不一定谁打谁。阿丁,你以后放学就来盯着他那辆车,摸清他的路线。”
阿丁为难:“怎么盯?这车是我爸的,我也没驾照,要是被交警抓到,我会被我爸打死的。”
“谁让你开这破车了。打车跟,我给你报销。”李紫东大方地说。
阿丁:“东哥,有必要么?以前生哥在,都是下战帖,这次也跟以前一样不就好了。而且,以前都是点到为止,我们又不是混混,十多个人打一个,这跟混混有什么区别。”
李紫东被驳得没面子,红着脖子怒道:“上次他们怎么耍阴招赢的球,你没看到?后面又是怎么当缩头乌龟,不敢接我们的电话。”
阿丁嘟囔:“上次是阿照先耍狠……”
阿丁刚说完,就被副驾驶的阿照狠狠捶了下胳膊。
“你他妈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阿丁揉着胳膊:“我只是觉得十几个人打一个人,不仗义。”
阿照:“东哥只是想教训教训云驰,给他点教训,让他别每次那么嚣张。你看他那样,你难道不想打他一顿。”
阿丁:“想啊,我高一就想了。但是我们是武术社的,又不是混社会的,要教训也是用武术教训。”
阿照还要说,李紫东打断两人:“都闭嘴。就这么定了,你要不想干,我让弯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