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七缓缓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小腹一阵坠坠的痛,动一动手,肩头上也疼得厉害,皱一皱眉,结果额头上也疼得难受。
“爷爷身上怎么这么疼……”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三颗硕大的脑袋,以及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脱口就骂,“你大爷的!”
她刚骂完就下意识地捂了捂嘴,然后十分狗腿地对萧子渊摆出了谄媚的笑,“小的口误,口误,嘿嘿……”
往常,萧子渊铁定已经一啪赏给她了,但现在……他暂时忍了。
但是,她这满嘴的粗话实在叫他觉得无比之幻灭。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陆七七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长得这么的乖巧文静。
陆七七也发现了大家的异常,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又转,显得格外精乖。
“你们,怎么了?”
顾语之看着她,格外认真且慎重地说:“陆七七,你来癸水啦。”
陆七七的眼睛依旧滴溜溜地转,一脸的乖萌,“癸水是什么水?能喝吗?”
萧子渊:……
景瑞:……
一天之内,他们实在是不想对女孩子连续科普何为癸水。
景瑞摸了摸鼻子,语气遗憾地说:“陆七七,你暴露了。”
陆七七眼睛依旧滴溜溜地转,依旧一脸乖萌,“暴露什么?”
萧子渊决定换个她听得懂的说法,“陆七七,你死定了!”
事实证明,这个说法的确十分管用,陆七七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为什么”,身下就一阵汹涌横流。
她一脸惊疑,“我尿床了?”
三人:……
顾语之现学现卖,向她科普一番她没有尿床,以及何为癸水。
言罢,顾语之用一句话总结,“来了癸水,你就能生宝宝啦!”
陆七七听罢,脸色僵了又僵,谁想生宝宝啊!而且,她也更深刻地理解了萧子渊说的那句“你死定了”是什么意思。
迫于萧子渊的威胁·,陆七七乖乖地坐在床上,对面三人看着她,一副三庭会审的模样。
“为什么骗我?”萧子渊的声音冷冷的。
“我从来都没说我是个男的,是你自己把我当男的,关我什么事!”
这个反驳好犀利!
萧子渊觉得她就是在强词夺理,“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穿男装,说粗话,瞎闯祸……”
陆七七有些心虚地咕哝,“像我这样怎么了?我这样有什么不好?谁规定了女孩子不能像我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觑着萧子渊的神色,看他神色不对,又狗腿地补了一句,“爷,您说是吧?”
萧子渊突然觉得手有点痒,好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默默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心境才平缓了下来。
“可是你还调戏姑娘,我家丫鬟都被你勾走了。”顾语之提醒她。
陆七七轻咳了两声,“我觉得她们特别好玩,就跟她们玩一玩咯,谁知道我的魅力太大,挡都挡不住。要怪就怪她们有眼无珠看错了我,怪不得我。”
有眼无珠,是这么用的吗?她把自己给骂了,她自己知道吗?
显然,看她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肯定是不知道的。
景瑞弱弱地说:“可你还跟一二三四厅勾勾搭搭……”
陆七七答得更叫人浴血喷张了,“我还每天跟爷勾勾搭搭的呀,我还伺候过爷洗澡呢。爷,您还记得吗?我给你搓过背,你的肉太嫩了,不禁搓,还没用力就红了一片,我就被你赶出去了。哦晚上我还给你倒夜壶,我还想给您把尿来着,被你严酷拒绝了,真遗憾,以后怕是都没这机会了。”
“陆七七!你给我住嘴!”萧子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简直不要太难看。
回想这一年他被陆七七揩过的油,心内又是一阵郁气喷涌直上。她真的是女孩子吗?这些年她受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教育?作为女孩子的矜持廉耻呢?
陆七七双手捂嘴,不说了。
一旁的景瑞一脸怪异地看着萧子渊,突然为他感到十分遗憾和抱歉。
谁知,身旁的顾语之突然凑过来问他,“景瑞哥哥,陆七七有没有给你搓过澡倒过夜壶把过尿?”
景瑞额角青筋就是一跳,“当然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顾语之“哦”了一声。
萧子渊缓了半晌,才把自己脸上五彩缤纷的神色调整好,用最正经严肃的语气对陆七七开口,“陆七七,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你在黄府,究竟打的什么目的?”
陆七七一脸无辜,“黄府又不是我主动要进的啊,是你把我带进去的……”
萧子渊语塞了。
萧子渊还想说什么,陆七七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脸色也白了几分。
“他大爷的,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痛啊!痛死老子了!”
萧子渊脸色沉了几分,“给我好好说话!”
陆七七立马乖乖的,可怜巴巴地对萧子渊哀叹一声,“爷,我肚子疼,疼得难受……这次真没骗你,是真疼……”
萧子渊见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脸上也冒着虚汗,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搭上,脸色就又沉了沉。
“躺下。”略带命令的语气,但已经温和了不少。
陆七七一脸的无措,伸手拽住他,“怎么会流这么多啊?爷,我会不会死啊?我是不是得绝症了?爷,我不想死啊……”
她拽得发紧,好似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子渊的身上,萧子渊一时心头微动。
“乖乖听话就死不了。”
陆七七赶忙点头如捣蒜,没一刻比现在更乖了。
萧子渊拿了从商船主人那里讨来的银针,对着她的几大穴位就扎了下去,陆七七轻“嗤”了一声,眉头都揪在了一起。
“爷,我真的死不了吗?我还不想死啊,您医术这么高超,一定能救我的吧?以后我都听您的,以后再也不抢你的点心吃了,也不会再偷偷往您砚台里加老鼠屎,也不会再给您的书页上抹辣椒粉,更不会在您的衣裳上涂鼻涕了……”
萧子渊:……她都背着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突然不想给她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