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请托

    熟悉银香国的莫禾,很快找到轩辕昊煬口中〝不错的客栈〞入宿,黎悦客栈在外岛人之间颇广为流传的客栈,每道佳餚足以媲美山珍海味,比起银香国沉闷严肃的气氛,客栈的气氛活跃,没人会指责外人不妥的礼俗规矩,不只外岛人,就连银香国的人都很喜欢这家客栈。
    店小二安排最好的两间客房给轩辕昊煬和伊薇,殷勤地招呼他们,端上店内招牌佳餚,甚至用上价值不斐的茶叶给他们泡茶。
    轩辕昊煬说道:〝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接待过许多人的小廝很清楚眼前的客倌非富即贵,一点也不敢怠慢,热情招呼:〝客倌,要是有什么需要,小的随时候着!〞
    小廝下去之后,轩辕昊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让茶的甘醇留在舌尖,品尝茶叶的香气。
    比起轩辕昊煬的从容自在,伊薇倒是显得心事重重。
    伊薇担心地说道:〝昊煬,这样好吗?不需要为了我......〞
    〝不用担心,再过两天,假如没有人找上门,那么我们打道回府吧。〞比起伊薇的担心,轩辕昊煬显得愜意自在,彷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是因为我的关係吗?〞
    轩辕昊煬微笑:〝假如是因为你的关係,我早就直接回风莱岛了。〞
    伊薇懊恼:〝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轩辕昊煬轻声一笑,没有告诉她,他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比起他们之间平静的气氛,银香国宫殿显得异常凝重,长老面对轩辕昊煬的态度大动肝火。
    为此,冰蔻替轩辕昊煬缓颊,送他最喜欢的名匠烧窑的花瓶,花瓶的瓶身有朵高贵盛开的牡丹花,栖息在花瓣上的蝴蝶栩栩如生宛若会从瓶身飞出来似的。
    〝冰蔻,你以为你送个花瓶给我,我就会当作没这回事了吗?〞
    虽然长老这么说,但是他铁青的脸有些缓和,冰蔻极有眼力,打算趁此浇熄他的怒气:〝长老,你从小看师兄长大,早就明白他的性子了,你又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哼,那傢伙就算成为一国皇上,性子依旧一样恶劣,处处跟我做对!〞
    〝长老,这次是我请师兄回国,看在我的面子,请你原谅师兄吧。〞
    冰蔻替轩辕昊煬说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冰蔻又是银香国的公主,怎么不做人情给她?
    〝就算这次不请轩辕昊煬出手,我也有能力找到那只妖怪的!〞
    冰蔻看着眼前的老人家像个小孩一样耍性子,扬起浅浅的笑痕:〝我从来没有怀疑长老的能力,但是你的身体年迈,要好好照顾才行。〞
    听到冰蔻这么担心自己,长老笑了:〝我还很硬朗呢!〞
    〝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痛风呢!〞冰蔻佯装微怒,不赏脸地戳破长老的谎话。
    长老微微一愣,最后大笑,笑声浑厚有力,让人无法联想到这样意气风发的老人竟是向来严肃的长老。
    由于冰蔻求情,加上有妖怪被控制的事情很严重,想到轩辕昊煬的个性,长老再怎么不甘愿也得找轩辕昊煬。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会晚个两三天。〞轩辕昊煬的语气有些失望。
    〝哼,若不是看在冰蔻那孩子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来吗?〞
    轩辕昊煬的语气更加失望:〝那还真是可惜。〞
    面对轩辕昊煬,长老总是气得牙痒痒的,想要用双手将他揉死!
    耳力极好的他,听到隔壁传来关门声,他命令道:〝莫禾,你跟着伊薇,别让她受伤。〞
    〝是。〞
    长老听了,气结,喘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怒意压下,坐在他对面的轩辕昊煬像是没看到般,继续品着他的茶。
    长老的语气带有怒意:〝轩辕昊煬,那样的女人不适合你!〞
    〝你特地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适合怎样的女人?〞轩辕昊煬打趣道:〝现在阴阳师真不好做,连媒婆也要当了。〞
    长老握紧拳头,满腔怒火,很想直接拍桌走人了!
    为了不让眼前的老人家走着进来,横着被抬出去,轩辕昊煬难得大发慈悲地说道:〝那么长老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将话题转移到重点,长老的脸色虽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依然表明来意:〝最近银香国有许多被控制的妖怪,但是不论我们怎么查,最后都无法找到幕后黑手。〞
    〝我知道,冰蔻有跟我提过。〞
    〝然而,我们好不容易追查到跟那个幕后黑手有关係的妖怪,但是一直找不到那傢伙......〞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找到那隻妖怪,好让他供出幕后黑手?〞
    长老点头:〝事成之后,我要杀了他。〞
    轩辕昊煬不着痕跡地紧蹙剑宇,思索一番,最后说道:〝事成之后,我要阴阳师世代相传的驱邪之宝。〞
    〝你要镇邪之玉?〞长老惊讶得瞪大眼睛。
    〝毕竟这块宝玉可以好好保护我的巫女。〞
    长老想吐血:〝你、你这个孽徒!〞
    〝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就算是你,绝对有能力保护她,何需镇邪之玉?〞
    〝多一份保障总比较安心,对吧?〞
    从来没有见过轩辕昊煬对一个人如此用心,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轩辕昊煬的情意,长老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问道:〝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轩辕昊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长老重重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承认她的能力确实出眾,但是她怯懦的个性不适合站在你的身边。〞
    轩辕昊煬单手支着脸,静静地听长老的话。
    长老以为轩辕昊煬没有打断他的话是想要聆听他的意见:〝冰蔻才适合你,不只是我的得意弟子,也是银香国的公主,她才是能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说完,长老啜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轩辕昊煬挑眉:〝说完了?〞
    〝你想说什么?〞长老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当媒婆真的太可惜了。〞
    这下,长老也无力了,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怎么不考虑冰蔻那孩子?〞
    〝风莱岛的奥森森林充满妖怪,儘管如此,我极力打造一座妖怪和人类共存却互不侵犯的岛屿,冰蔻的性子不适合风莱岛。〞
    长老叹了一口气:〝随便你了。〞
    站在门外的冰蔻,眼神黯淡,原本她伴随长老一起来到客栈,正想着怎么那么久都没有看到长老下楼,走上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没想到听到这些对话。
    然而,被拿来讨论的伊薇,此时欲前往银香国的森林。
    眼看伊薇要往森林里头走去,莫禾赶紧出现阻止她:〝伊薇妹妹!〞
    〝莫禾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该不会......〞一想到轩辕昊煬派人跟踪她,她就非常不悦。
    莫禾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刚好碰到而已!〞
    莫禾越是慌张,伊薇就更加确信眼前的男人是轩辕昊煬派来跟踪自己,伊薇轻哼一声,往森林走进去。
    〝不可以!〞
    莫禾阻挡伊薇的去路,差点没跪着求眼前的女人了。
    〝你也知道我向来被皇上压榨很久,万一你发生什么事情,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
    头一次看到有人哀求她,只差没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看到伊薇有所动摇,莫禾加把劲,说道:〝更何况银香国不像风莱岛,万一让皇上为难就不好了。〞
    一想到会给轩辕昊煬添麻烦,伊薇只好打消念头:〝说得也是。〞
    对伊薇而言,轩辕昊煬是她的软肋,她总是不想劳烦轩辕昊煬替她收拾善后,就连这次他陪她一起入宿客栈,让她愧疚很久。
    莫禾继续哀求道:〝是啊,伊薇妹妹,我们回去吧,回去的时候我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嗯。〞伊薇微笑,欣然答应莫禾的邀约。
    然而,正当她要和莫禾离开时,听到森林内传来的对话。
    〝阳儿,不是告诉你不可以乱跑吗?〞
    女童囁嚅道:〝可是我已经很熟悉这个地方了......〞
    〝不可以!现在森林很危险,不准乱来!〞
    〝知道了。〞
    层层缝隙间,隐约看到一个魁武的男人牵着稚龄女童,走进更深处的森林。
    莫禾也注意到森林的动向,他深怕伊薇反悔想要走进森林,赶紧说道:〝伊薇妹妹,这件事情等回去的时候再告诉皇上吧,我们该走了!〞
    〝嗯,好。〞虽然伊薇很在意,但是她不能给莫禾带来麻烦。
    走在银香国繁荣的街道,虽然人们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可以察觉到拘束和繁文縟节。
    莫禾笑着问伊薇:〝这个地方很无聊,对吧?不过假如看到喜欢的东西,我买给你!〞
    〝不用了,莫禾大哥。〞
    基本上伊薇是无欲无求的人,因此大部分都是莫禾看了觉得不错,连问也不问伊薇的意思,直接买下来给她了。
    〝莫禾大哥,不用买这么多。〞看着莫禾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伊薇都傻眼了。
    〝没关係、没关係!〞莫禾丝毫不介意。
    〝可是......〞
    莫禾笑道:〝我把伊薇当作妹妹,自然要对妹妹好一点,是不是?〞
    〝莫禾大哥......〞伊薇有点动容。
    〝是啊,难得你做对一件事情。〞
    〝昊煬!〞伊薇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轩辕昊煬吓到。
    看到伊薇身后的男人,莫禾的笑意僵在嘴角,面对第一次被他夸讚,背脊都凉了起来。
    轩辕昊煬微笑:〝既然这是莫禾的好意,你就欣然接受吧,假如你不接受的话,那他的银子就白花了。〞
    〝嗯,好吧。〞伊薇看向莫禾,轻斥道:〝但是不用再买了,莫禾大哥。〞
    向来冷淡的伊薇轻斥的模样,娇嗔又充满灵性,莫禾显得很开心:〝好、好,我不买了!〞
    轩辕昊煬逕自执起伊薇的手:〝那么接下来陪我逛吧。〞
    伊薇慌张,脸红道:〝可是你不是还有事?〞
    她要离开客栈之前,听到轩辕昊煬的客房传来对话声,所以没有知会他一声,直接离开客栈。
    〝我已经暂时处理完了,接下来你必须陪我逛街才行。〞
    〝可是......〞
    〝没有可是了,伊薇。〞
    伊薇为难地看向轩辕昊煬。
    〝别忘了,我是因为谁才留宿客栈,若是那个人连逛街都不肯好好弥补我的话,那么我会生气的。〞
    〝我、我知道了......〞伊薇无奈,被打败了。
    莫禾看着这一幕的互动,忍不住嘖嘖两声:〝皇上真是厚顏无耻,真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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