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慕谦被她大力地推了几把，终于下床站定。
    他也不勉强，就扯了扯凉薄的唇角，倒是没有多少怒意。
    “不卖了是吧，那就算了，改天等你想通了，自然会来求我。”
    棉棉微微低垂着下巴，咬着唇，一声不吭。
    战慕谦便优哉游哉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他又微微扭过头，语气平淡地道，“今晚你伺候我洗澡，虽然伺候得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也算是辛苦了，就给你算五千辛苦费吧，我没现金，你自己记在账上，别忘了。”
    棉棉鼻子泛酸，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更紧更重地咬着下唇。
    等战慕谦带上房门。
    她才松了口，两只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
    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
    哭得悲戚难耐，声泪俱下。
    她原以为，战慕谦强留她在身边，而且还提出要她用身体赚钱。
    这已经是最大的羞辱，也就够了。
    她以为自己乖一点，对他服软，就能勉强度日，至少能够保全姜勋。
    可她没料到，战慕谦竟然这么记仇。
    新仇旧账，他全都要一并算了。
    所以这钱是这么难赚。
    这样的日子……还不晓得要过多久。
    棉棉哭的并不是委屈。
    而是情绪积攒后的爆发。
    这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
    而且看起来，好像一天要比一天更难熬了。
    …………
    宋家大宅。
    宋云婳早早做完功课，趴在书桌前，小手握着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她学过素描，功底不错。
    彼时脑中浮现出尹封的身形，她却不知为何，不敢画他的脸。
    想到若是把尹学长的脸画出来，那岂不是让他在她的闺房里和他四目相对？
    云婳单是想着就觉得羞耻，于是就随手画了他的手。
    尹封常年弹钢琴，手指修长，白皙干净。
    就像是天生艺术家的手，非常漂亮。
    云婳趴在桌上勾勾画画。
    殊不知。
    楼上的大书房里，某只老狐狸正盯着电脑屏幕，将她小脸上独属于少女的春心萌动，全都尽收眼底。
    宋衍之将镜头放大，想要看清她本子上在画什么，可是因为她没开吊顶，只开着台灯，光线昏暗，实在看不大清。
    宋衍之薄唇微抿，旋即便拿手机发了条微信给她。
    【婳婳，到书房来。】
    宋云婳看了眼微信，又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大哥怎么这么晚找她，她从小作息规律，很多时候十点半就上床就寝了。
    大哥的语气……好像很确定她这时候还没睡？
    自打上回撒谎被大哥惩罚后，云婳心里就有点怵他，见到大哥能躲就躲。
    此时都这么晚了，云婳看了眼自己的闺床。
    心里盘算着，要不然就干脆装睡算了。
    她不回应大哥，大哥肯定就当她睡了吧。
    然而就在她决定要装睡，继续趴在书桌上涂涂画画的时候。
    她心里忽然七上八下，慌乱起来。
    这样……也算撒谎吧。
    若是被大哥发现了……
    云婳脑海中不知怎么浮现起那日被大哥掀了裙子摁在大腿挨打的情形，小脸渐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