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万丈的晶莹之地,随着冰柱出现,怪异气息一泄一收,那些晶莹的冰晶不见了,化作了满天的雪花,飘飘洒洒。
望着满天的雪花,无道双眼有些模糊。
他的双手依然紧抱着玲珑,他不敢松开,害怕这股怪异的气息再次出现,伤及到怀中的玲珑。
虽然他不想承认,不愿相信,可怀中的柔弱是那么温暖,他不知道什么叫准备好,什么叫还未准备好,此刻的他只想着去保护怀中的女子,尽自己一切所能去保护她。
眼神坚定的背后是直捣神经深处的剧痛,刚才那怪异的气息击中了他的后背,即便他身体强悍,堪比王阶,可当气息击中自己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强大,什么叫差距,什么生死危机。
他的后背血流不止,不灭劫廊中劫雷都奈何不了他的身体,此刻却被一股气浪生生撕开了一条三寸多长的口子。
相比于背后的外伤,此刻他的五脏六腑更加难受,似翻江倒海一般搅动着他的气血,血腥之气在他喉间涌动,想要离他而去,却被他强行咽下。
他有一身硬骨,傲骨,拜童年的遭遇所赐,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的视线变的清晰,神智保持清醒。
他不知道刚才突然出现的那股强悍的让他神魂颤栗的气息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要保护怀中的玲珑。
“没事,没事。”无道轻声安慰着怀中被吓的瑟瑟发抖的玲珑。
嗡。
满天的雪花向着冰柱出现之地倒卷而去,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无道视线之中。
这个身影很是修长,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袍,容貌比无道还要俊秀上三分,他有一对长长的耳朵以及一头如雪般的白色长发,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莫名的就给人一种神圣想要朝拜之感。
看到有人突现雪中,无道如临大敌,体内元力飞速奔腾,祭出了自己的九十九柄元剑,更将护体之术也运转到了极致。
嗡。
元剑的嗡鸣惊扰了闭目中的对方,他缓缓睁开了双目,那是一双没有丝毫感情,只有无穷寒意迸发,双眼似无尽虚空一般深邃的令人沉醉了眼睛。
无道再咬舌尖,让自己摆脱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无道的瞬间清明,让男子很是意外,微微一愣之后,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这个笑容似怒,似笑,又似在自嘲一般。
男子的怪笑让无道汗毛炸立,脑海中飞快思索着破局之策。
他没有动用慧目术去查探对方的修为,因为仅仅从男子所散发出的气息无道便可判断出,面前的男子修为高的吓人,深的可怕,与泛海中的书生怕是有的一拼,动用慧目术只会遭到强力反噬。
他骇然,但不惧,明知不敌,还是做出了迎敌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这里是万恶之地,在这里,你对上这样的强者,退与逃只会死的更惨,瞬在对方眼中也只不过是小把戏,想要活命,唯有以进为退,声明死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然而男子却没给他希望。
随着其修长的手指隔空一抓,那根数百丈高的冰柱嗡鸣一声化作了一根白色法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随着法杖入手,男子看也不看无道,一杖点了出去。
“玲珑,快走。”看到男子不顾身份,不问缘由,如此决绝的出手之后,无道大吼声,大力将怀中的玲珑向着远处掷去。
随着玲珑离开,无道的眼睛变成了血色,望着夹风带雪而来的白色法杖,他怒吼一声,身后的百柄血剑呼啸而出。。
嘭。
飞在最前面的元剑,连法杖都未碰到便轰然奔溃,消散天地。
“爆。”无道咬牙大吼一声,引爆了所有的元剑。
嗡。
一股血色,让人浑身不舒服,散发着至邪的血浪轰然升起。
百柄元剑的自爆震去了法杖上的寒意,让之一顿,但也只是一顿后,便再次向着无道点来。
“拼了。”无道心中怒吼一声,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了自己的第六指。
他本不愿动用自己的最大依仗,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一根弥漫着浓郁死气的手指点在了轰杀而至的法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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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回荡山峦,震啸山林,一股圣洁之气席卷天地。
噗噗噗。
无道倒卷而出,大口吐着鲜血,似一发炮弹一般砸进了山体之中。
咔嚓。
白色的法杖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很细很小,却让白衣男子神色大变。
自己是什么修为他很清楚,法杖是什么品阶亦很清楚,可这样的修为,对上一个元师八品却连连失手,这让他对无道心生杀意的同时,又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心,这股好奇之心源于刚才击中自己法杖的那股力量。
他没有见过刚才无道身上所释放出了那股力量,但他清晰的感应道,这股力量能克制着他的力量。
这让他心惊,不解,好奇,生生的将杀意压到了最低点。
他朝着无道望去,寻找着刚才那股力量之源,却看到一只长着六根手指的手掌。
‘六指?’男子声音有些颤抖。
“无道。”玲珑嘶叫向着无道扑去。
“无道?”男子嘀咕,眼睛猛然瞪大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咳咳咳。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无道口中喷出。
“我没事,玲珑你先走,我稍后与你汇合。”无道努力挤出一个自己没事的眼神说道。
“不,你不走,我不走。”玲珑泣不成声,死死抓着无道,深怕无道会再次把他给扔出去。
“我真的没事,我有办法全身而退。”无道挣扎起身。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玲珑倔强道。
“走。”无道大吼一声,一步踏了出去。
随着他一步踏出,整个人浑身气息陡然一变,通体的血色消失了,血眸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萦绕周身的死气,以及一双毫无光泽的灰败色死眼。
看到气息大变的无道,男子神色中居然出现了一丝焦急,不是惧怕这股死气的慌乱,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焦急。
“你叫无道?”男子连忙沉声问道。
“这是你逼我的。”无道大吼一声,再次抬起了第六指,这一次的死气散发出了寂灭,让男子都动容的气息。
“小子,我有几句话要问你。”男子连忙道。
“子曰,外面真好。”一个明明稚嫩却给人无尽沧桑的声音从无道口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