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OursII

    「15」
    oursii
    我们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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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逸异国自慰那段的时差多少有点bug,但问题不大,让我们一起假装光启市拥有独立时区。(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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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早些时候,从巴塞罗那飞往光启市的航班上。
    车队出行预定了整个头等舱,萧逸坐在宽大舒适的皮质座椅里凝视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神,身旁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是放着他的黑色背包。
    萧逸在想他的小野猫。
    苍绿色的眼眸盯着平流层之下的云朵,思绪却早已遨游至远方。对她的记忆停留在哪里呢?黑发男人不禁思索起来。
    最后一次和女孩痴缠还是在那个三人同行的夜晚。他离开光启的前一天,他们疯狂又尽兴地做爱了。
    夜里降温,他记得女孩下意识地挣脱陆沉的怀抱,钻蹭着挤到他怀里来的情景。他的体温要比那个血族男人高上很多,所以每当小野猫感到冷了,都会喜欢黏在他身边取暖。他执迷于这种被她需要、被她优先选择的感觉。
    然而几日前接到的一个令人意外的电话,似乎将他们二人之间长久以来的信任与平衡打破了。
    那是萧逸刚刚结束日常训练后,一个稀松平常的下午。
    在西班牙的比赛即将告一段落,但萧逸还是每天都坚持到赛场上跑圈。当他从加泰罗尼亚赛道上完成训练内容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黑发男人利落地回到休息室洗浴更衣,不出一会就踏出赛场大门,坐进了自己的私用车里。
    一台法拉利488,颜色是经典的rossocorsa。这辆车是车队给他租用的,毕竟异国比赛时少了代步工具多有不便,车型对于大赛车手来说有些中规中矩,不过萧逸开起来顺手,也觉得够用了。
    高大的身形钻进车内,车门关阖后,男人没有急着发动引擎,而是在背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的壁纸是女孩恬静的睡颜,让萧逸桀骜的眉眼弯起温柔的弧线。上次和她通讯是在昨晚,他告诉女孩明天自己要集训,可能没空联络她,还调侃说叫她不要太想他。结果一整天断联下来,反倒是他先觉得胸腔里塞满的思慕快要喷薄而出了。
    平时挺沉得住气的一个人,偏偏栽进一只狡猾的小野猫手里,他也拿自己没辙。
    萧逸自嘲般地摇摇头,将手机解锁。身体被特训摧残得有些疲惫,现在他无法抱住他的萧小五充电,那至少让他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这么想着,萧逸点开了通讯录,指尖刚要按下拨通键时,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了电话呼入的界面,定睛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他的小野猫。
    男人勾起唇角轻笑出声——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他很快就接起了女孩的来电。
    “喂?这么巧,刚想着要联系你呢,小野猫就自己打过来了啊?”
    听筒放到耳边,萧逸揶揄的言辞随口而出。
    脑袋里模拟着女孩听见这话脸红害羞的样子,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哈啊!……呜……不要……嗬嗯……挂掉!…挂掉求你了……”
    意料之外地,耳朵里听见的不是熟悉的关心问候,而是一连串娇媚勾人的呻吟声,心脏一抖,萧逸粲然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你……”
    头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担心女孩的安全,萧逸以为她受了坏人的欺负,打电话来向他求救。
    不过下一秒他就纠正了自己的误解,因为女孩娇吟的背景音里还隐约穿插着一阵低沉又耳熟的闷哼,无疑是来自那个招人厌烦的血族男人。
    妈的,开什么玩笑。
    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是一幅怎样淫乱的画面,萧逸暗自咒骂了一句,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了一下。
    “啧…玩这套?有意思吗。”
    他挑衅,但血族男人不搭话,电话里只有女孩缭绕不绝的娇喘。
    也许是太久没能跟他的小野猫腻在一起缠绵温存的缘故,尽管扬声器里的音质磨损得很严重,萧逸还是被女孩一声接一声轻细悦耳的哼吟给勾引得有了感觉。
    裤裆中央逐渐膨胀起一个不协调的鼓包,黑发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堵在耳边,一手覆上那处明显的突起,隔着布料摩挲了几次。
    细微的摩擦感无法抚慰那根憋闷的巨物,萧逸索性直接为它解去了皮带与裤链的束缚,将粗长的肉棒从底裤里掏了出来。
    巴塞罗那的夏天热情似火,午后的阳光从挡风玻璃外照射进车内,将男人坚挺的性器上投出一层立体的光影,连顶端弥漫着的前液都被映得闪闪发光。
    “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吗?小兔子。”
    正当萧逸用手掌握住自己青筋盘绕的柱身,打算开始套弄的时候,他听见陆沉这样对女孩低语。
    短暂的沉默过后,女孩哼哼唧唧地说出了一段令他难以置信的回答。
    “萧逸不在的时候…哈嗯…我勾引齐司礼了……”
    闻言黑发男人蓦然怔愣,少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女孩口中的“齐司礼”指代何人。那是个在灵族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作为赏金猎人,他早就有所耳闻。以前只是知道他是女孩的上司,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让他溜到了女孩的床上。
    大手发泄似的攥紧了掌心里的性器,像是对它没能满足女孩的淫欲而做出的惩罚,蛮横的力道将一汪透明的液体被迫挤出冠口。
    现在他有些明白陆沉打电话来的隐意了。显然他比自已要更早得知女孩和其他男人之间风流韵事,这感觉大概并不好过于他此刻的感受——听着女孩被别人操弄得意乱情迷的娇吟,然后没骨气地自慰——或许血族男人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分担他的痛苦吧。
    不得不说,这方法虽然卑劣,但的确奏效。
    性器上被揉抓出来的快感中和了男人内心急火而起的躁郁,萧逸缄口不言,一边动作,一边继续聆听着。
    “还有呢。”
    “呜…我现在…又在勾引陆沉了……嗯啊……”
    “说详细些。我们在哪,在做什么,全部告诉他。”
    “在陆沉的办公室里被后入了…唔嗯…好激烈……小穴要被捅穿了呜……”
    越来越明晰的肉体撞击声从听筒里传进萧逸的耳朵,想象力跟随着女孩愈发细致的描述脑补出一个生动而色情的场景。虽然他不是个拥有远视天赋的纯血族,但依靠幻想与电话中的对白,他也几乎能够看见女孩高翘着小屁股被陆沉压在办公桌上操干的画面了。她会大张着唇齿嘤咛、一双饱满的奶团随着男人顶撞的幅度来回摇晃、小骚穴里的淫水多到泛滥,已经溢出穴口、顺着被拍打得泛红的腿根缓缓流下。
    肉棒上的五指加快了撸动的频率,冠口淌下的前液浸湿了萧逸的指节,使干涩的柱身得到充分的润滑。黑发男人用掌心和着黏腻的爱液顺畅地套弄着,在性器上摩擦出湿润的碎响,填满了车内原本寂静的空气。
    “好激烈?是不喜欢吗?要不要我停下来?”
    “喜欢…喜欢……不要停…呜呜…不要停……”
    女孩的叫床声被陆沉顶撞得变了调,尖细、娇腻,带着撩人的涩哑与哭腔。如果说之前她的媚音里还保留着一份克制与理性,那此时则是完完全全地转成放纵与骚浪,仿佛终于向汹涌的欲念屈从投降了那样。
    电流般的麻酥感从小腹里蹿向全身,手掌向肉棒施压模拟着女孩紧致穴道的触感,萧逸套弄的节奏逐渐与电话对面的交合声协同合一。
    “被萧逸听见感觉好兴奋…”
    “啊啊肉棒插到很深的地方了…好舒服…也想被萧逸这样操…呜我好想萧逸…想萧逸了……”
    不知为何,那几句想他的催情作用比女孩泯灭羞耻心的骚叫更为惹火,在耳后引发一阵久久不能消散的酥痒。萧逸臆想着女孩明知道自己在听却又忍不住扭摆着腰臀往路陆沉身上拱蹭的图景,就像他把自己的手掌当成她的小穴使用一样,也许女孩也在把陆沉的鸡巴当成是他的替代品。
    或者至少,在她说出“想被萧逸操”的时候,他们二人的脑海里一定都出现了同样一幅画面——那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用后入的姿势将她笼罩在身下恣意掠夺的画面,在沙发上、浴室里、甚至车队休息间,到处都是他们乱性泄欲的影子。
    体内氤氲着的快感变得膨胀而不可收控,黑发男人手上撸动的模式有些紊乱,闭目皱眉,唇齿微张着散出几声低吟。身穿半袖t恤,萧逸小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因发力而收紧,靠近手腕的位置爆发出几条明显的青筋,侧面印证了那只抓握着肉棒的大手到底有多凶狠。
    宽厚的脊背陷进柔软的皮质靠背里,男人套弄性器的速度快到重影,看不清他上下攒动的频率。身体与座椅之间碾磨出吱嘎的声响,如果有什么人从车旁边经过,大概会以为里面是在玩车震了。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漫溢着淫靡的咕唧水声、和男人性感的喘息呻吟,在一阵激烈又喧杂的噪音过后,萧逸倏然将脑袋猛地后仰,喉关里哑声泄出一串狂野又略显脆弱的低吼。他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手臂颤抖着握在肉棒根部不再动作,只是放任一股接一股白浊的精液从马眼处喷射而出。
    精液毫无章法地洒向各处,方向盘、档风玻璃、以及他没有完全褪去的裤子上,全都星星散散地点缀着几缕乳白色的涸痕,有些还在受重力牵引而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着。
    黑发男人急促地喘息了很久才睁开那双紧闭着的绿眸,他的后脑依旧靠在椅背上,举握手机的大手却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一样,连带着手机一起垂落在了大腿旁。
    苍绿色的眸子里被欲火灼烧出的暗色还尚未消散,男人胸膛起伏着调整呼吸,视线落在那些被自己精液弄脏了的地方徘徊,手指则摸索着挂断了这个淫乱的通话。
    欲念被射精的快感满足,心脏里依然熊熊燃烧着的,只剩下令人烦闷的嫉妒与怒火。
    他不想再继续旁听下去了。
    自那以后,萧逸在西班牙的日子可谓是度秒如年,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快点回到光启市教训教训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
    可是当他真正搭乘上回家的航班以后,坐在诺大的头等舱里望向眼下绵密的云层,内心一直坚定着的想法突然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再次见到她时,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撒娇耍赖、或是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吗?
    如果她尝过越来越多其他男人的滋味,她身上的光芒被更多人窥探、再觊觎的话,那自己是否还能排进女孩心中那份专属名单的前列呢……
    沉默中,萧逸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可是许久过去,虚冥中没有任何声音给他肯定的回答。
    令人厌恶的恐慌感蔓延进黑发男人全身的经络,他忽然希望这趟航班能飞行得更久一点,让他晚些面对自己还不确定的现实。
    迄今为止,这个向来桀骜不羁的男人还是头一次丧失自信、感到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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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逸下了飞机以后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小野猫的家。
    他这人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就说清楚、有矛盾就及时解决,总比拖来拖去地犹豫不决要强。
    驱车行驶到女孩家小区楼下时,天色已经很暗了。萧逸透过车窗玻璃望向高楼中那扇处于熟悉位置的窗户,里面没有亮着灯光的痕迹,看来女孩是还没回家。
    把车开进地下车库里停好,黑发男人自顾自乘上电梯,来到了女孩家的大门前。他手里有女孩交给他的备用钥匙,不在异地忙事情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就要到这里来过夜,因此这条路走得驾轻就熟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钥匙插入锁孔,旋转着打开门,屋内是早已预料到的一片黑暗。
    男人不以为意地迈步向前,却在关阖大门时察觉到了异样。他嗅觉灵敏,由于是半血族,夜视能力也比普通人类要强,顺着鼻息间散进的苦艾味道将视线移向不远处,萧逸瞧见了稳坐在沙发上的陆沉。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但坐姿依旧端正,一双红眸于暗室中闪烁着诡谲的光,正熠熠地盯着萧逸的方向看。
    显然他们都不是对方想要见到的人。
    “啧,又是你。”
    萧逸咂了咂嘴,不满的情绪随着口中的言辞溢出,心中瞬间盈满一种烦躁的感觉。
    每次看见这个血族男人,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自己和小野猫甜甜蜜蜜地过着二人世界的时候,陆沉横刀夺爱将她生生从身边抢走一半的事情。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件自己被迫旁听他们做爱的事,他可全都记在账上了。
    “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找她。所以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滚出去。”
    门板被萧逸没好气地摔阖,砸出一声突兀的重响。黑发男人横眉冷目,语气寒意逼人。
    “?”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蔑的嗤笑。陆沉纹丝未动,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分毫。镜片后的血色瞳仁更显厉色,男人只是冷言反驳:
    “做事情不讲究先来后到吗?你我之间如果非要有人退出,那也应该是你。”
    “怎么,要打一架?”
    “乐意奉陪,但不是现在。”
    房间内的空气在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视中降温凝固,许久,当氛围僵持到一触即发的临界点时,陆沉率先断开了视线,将目光转向茶几上摆放着的一瓶红酒上。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细高的玻璃瓶身,血族男人再次抬眸看向萧逸,开口道:
    “我查清了她和齐司礼的事。我那好叔叔用hereafter偷换了寄给她的红酒,最终导致她和齐总监在酒桌上乱性。简单来讲,就是这么一回事。”
    指腹掐着软木塞的边缘摩挲,陆沉审夺的眼神依然停留在萧逸身上,在观察到那双苍绿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讶异与愤懑之后,男人倏而话锋一转:
    “你与其和我争斗,还不如省下时间想想以后要怎么保护好她。”
    简单的语句概括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事实,换酒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倒是的确符合血族惯用的风格。
    萧逸不禁回想起自己儿时被送去血族城堡里的、那段短暂又难以磨灭的记忆。幽深的古宅里到处都是衣冠禽兽,他们表面光鲜亮丽、内心却阴暗至极,经常在迎面撞见的时候给他假意的微笑,等到擦身而过,又开始在背后对他窃窃私语。无数双血色的眼睛不停地注视着他,或者说,监视着他,企图用最残忍的方式剥脱他的欲望与自由。唯一幸运的是,他在那些人成功同化他之前,从那个堪称地狱的宅邸中逃了出来,让天空和海洋代替了令人窒息的墙壁与门窗。
    血族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自私自利,崇尚权利,热衷于控制与掠夺。萧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得知自家的小野猫被血族盯上了以后,喷涌而出的怒火很快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绝不能让那些人弄脏了她。
    “我们站在对立面上,只会给其他人更多可乘之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沉思时,萧逸听见陆沉如是说。
    尽管他并不想认同这个血族男人所说的任何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明白他的意思,也无力辩驳。
    事到如今,他该提防的对象大有人在,相比之下陆沉已经不算什么。
    陆霆不会轻易收手,像齐司礼一样伺机而入的野男人也不会。他的小野猫就如同是摆在瓷盘里的上流美食那样,被毫无遮拦地丢到一群饿急了的食客当中,所有人都对她垂涎、对她虎视眈眈,仅凭他、或者他和陆沉两个人的力量似乎都无法保证能够护她周全。
    如此想来,再看向面前这个城府颇深的血族男人,抛开他们互相厌恶这点不谈,似乎也觉得他有几分可靠了。
    在某种程度上,也许他们二人也可以称之为一个联盟。只是内部关系不算和谐而已。
    “用不着你教我该做什么。管好你自己。”
    落下一句反击,萧逸最终没再提起要赶他走这茬。
    黑发男人从门边步入屋内,径直略过客厅中央的沙发,走到尽头处的落地窗前站定,眼睛望向窗外欣赏起高层的夜景。
    再过不久他就可以从楼下横亘着的马路上看到小野猫归家的身影了。身后沙发上坐着的血族男人沉默不语,但存在感却极为强烈,让他情不自禁地思考起今天夜里他们将会如何把女孩分食的画面。
    真是久违的淫乱性事。
    总是萦绕在胸腔里的纠结与妒火似乎比以往来得更弱了一些,萧逸心里反常地腾起一丝跃动的期待,但他没去深究其原因,只是把它归咎于自己对女孩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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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端坐在客厅的陆沉也不屑再和窗边的黑发男人搭话。
    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想必对方听得明白。
    茶几上摆放着一瓶红酒、以及一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视线触及盒子上绑法繁复的天鹅绒蝴蝶结,陆沉的思绪便不可避免地飘向自己在英国给女孩挑选礼物的事情。
    伦敦是个充满浪漫与贵族感的城市,走在街上不管看见什么都让他觉得女孩一定会喜欢。因此当陆沉对于礼物的选择很难取舍的时候,他就索性全部买了下来,包括衣服、首饰、书籍与明信片。
    可惜今天,他打算送给女孩的就只有桌子上的这个小盒子而已,里面不是刚才提到的任何一种物品,而是一套暧昧的情趣道具。
    毕竟其他礼物,今夜是用不上的。
    今天下午陆沉回去了陆氏老宅一趟。原本是例行公事地向家主汇报最近的状况,但却在那里意外地碰见了总是嫌他碍眼的好叔叔。
    汇报过后,他在金碧辉煌的狭长走廊的中段迎面撞见了正要去往家主书房的陆霆。
    两个男人狭路相逢,在相距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几秒钟沉默的对视以后,衣装熨帖的中年男人给了他一个虚伪的笑容,然而笑意却没有晕染进那双毒蛇般阴冷的红眸里。
    “在英国的事终于忙完了?别来无恙,我的好侄子。”
    如若放在以往,陆沉会回给他一个同样虚假的笑容,然后嘘寒问暖。但此时四下无人,他似乎也没有继续演戏的必要了。不回应陆霆做作的寒暄,男人连嘴角都不屑牵起任何弧度。镜片后的眸子里流转着锋利的寒光,陆沉冷声说:
    “叔叔似乎对我养的小兔子很感兴趣。”
    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满意地捕捉到了陆霆眼底慌乱的神色。
    “但我不需要其他人替我照顾她。”
    低沉的语调里散出极具压迫感的敌意与威胁,陆沉看见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红酒的味道并不算好,所以…”
    他没有留给陆霆回话的时间,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陆沉向前跨进一步,缩减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他将脑袋凑到陆霆耳边,以上位者的语气命令道:
    “不要再有下次了。”
    语毕,陆沉用掌心拍了拍陆霆肩膀上的布料,仿佛是在为他抖落上面并不存在的浮尘。手掌离开西装以后,男人便擅自闪身躲过面前拦路的身躯,径直沿着长廊的方向远去了。
    被陆沉突如其来的威慑力震得惊怔,等到他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以后,陆霆才缓过神来。中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阴险的面庞变得狰狞,他转身朝陆沉离去的背影叫嚣,往常的威严与矜持已然破碎无踪。
    “身为血族却和一个低贱的人类共情,真是令人作呕!”
    陆霆的声音因厌恨而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最好别太自以为是,陆沉,陆家和血族是永远不会落在你手上的!”
    嘶吼声回荡在长廊上空,但陆沉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就像听不见那些阴戾的句子一样。
    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幽邃的通道里便又只剩下陆霆一人了。
    中年男人因愤怒而大口喘息着,胸膛上下起伏,双手攥拳握紧垂在身体两侧。他震怒,可惜四周只有冰冷寂然的空气、宽阔空旷的长廊、以及华丽得有些骄奢的、来自头顶水晶吊灯的光线与他作伴,没有任何事物会去在意他的感受。
    这场对峙,无疑是他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彻底。
    指尖挑开酒红色的蝴蝶结,陆沉摘下礼物盒盖,静看向盒内的物品。
    束缚绳、眼罩、口球、皮质软鞭,应有尽有。
    他很少把这些东西用在女孩身上,除了偶尔她调皮地犯下一些小错误的时候。尽管今晚没有人犯错,但他却迫切地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仍旧拥有对于女孩的掌控权。
    在陆霆面前说了漂亮话,可实际上,陆沉心底一直盘绕着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他的好叔叔是想利用女孩来扳倒自己,还是单纯地想要毁掉他最珍爱的东西?他想不通,但他知道对方不会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威胁就轻易放弃对女孩的觊觎。
    如果,是说如果,万一哪天他一不留神没能保护好她的话…
    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烦郁生出恐慌、恐慌演变成焦虑,最终都幻化为不眠不休的精神折磨困扰着陆沉的心绪。他是个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人,可是现在,似乎所有事情都在脱离他的控制,让他在怯懦中变得迷茫。
    因此,或许通过在性爱中扮演支配者的角色,任意妄为地占有女孩,然后从中感受她的乖顺、服从、以及无条件的信任,多多少少能够让他寻找到抚慰敏感神经的解药吧。
    思索时,楼道内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它听起来离面前这扇大门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凭借血族男人灵敏的听觉已经可以探察得到了。
    陆沉随手抓起盒中的道具,慢步走到门边,然后倚靠着墙壁静待。
    窗边的黑发男人默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发话,他便把这当成是今夜合作的授意。
    黑夜给了男人们天然的保护色,将他们高大的身形藏匿于暗室之中。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少时后,大门终于被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推开了。
    屋内的灯光始终没能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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