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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坠落 第7节

    她气恼的转过头,想要看看这位好心人到底是何面目,却不期然的撞进一双含笑眼眸中。
    男人站在酒店檐廊打下的阴影里,明与暗的交界点,敛眸轻笑,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勾着好看的弧。
    明明已经四平八稳的被人扶着站在地面上,陈暮却觉得,此刻自己一颗心好似在海面上飘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竟然真的是他。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隔着半个地球,她们竟然真的又一次不期而遇。
    斑驳光影下,他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于是陈暮就这么表情错愕的怔在那里,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她在国内的某个转角偶遇他,她或许会展露一个惊喜的笑,而后感慨:“又见面了,我们还挺有缘的。”
    可,这是隔着万水千山,地球的另一端,已经不是挺有缘这三个字可以形容的心情了,这般极小概率的可能性,让她一时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撼。
    再次回神,是看到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颇有调侃的意思:“不认识了,还是想赖账?”
    陈暮面色瞬间染上绯红,下一秒,不甘示弱的回呛一句:“只是见过几次而已,本来也不算认识,我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顾时屹笑意深了些:“嗯,之前不算,不如现在正式认识一下。”
    陈暮闻言觉得有点懊恼,又有点难为情,面对他,她毫无还手之力,他总是这样游刃有余。
    瞧见对面的姑娘半天不响,顾时屹先行开了口:“顾时屹。”
    陈暮在心中跟着默念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哪个屹,但关于他,在心里总算不是那个好看的男人的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姓名。
    对上他难以言传的暧昧眼神,陈暮小声喃喃:“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名,说不定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顾时屹静静瞅她几秒,浅浅笑说:“骗不至于,想谢你倒是真的。”
    陈暮不明所以地抬了抬眼,谢她什么?她怎么不知道她何时帮过他。
    顾时屹没就这个谢字继续解释什么,只追问道:“礼尚往来,我怎么称呼你?”
    陈暮沉默几秒,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陈暮。”
    “陈暮,很好听的名字。”
    陈暮心里认同他的话,这是爸爸给她取的名字,自然好听。可此刻面对他,她不想那么轻易顺了他的意:“你不担心我说的不是真名吗?”
    顾时屹笑了笑:“不是真名又何妨,我总不至于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陈暮在心里叹口气,他真是厉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于无形中拿捏对方,这绝对是哄骗界翘楚级的存在。她微微偏开脸,说:“是真名。”
    下一秒,耳畔传来顾时屹若有似无的一声低笑,莫名有几分宠溺的味道,之后是他不疾不徐的磁沉嗓音:“陈小暮,要不要去看末日后的第一场黎明?”
    第8章
    陈暮听到顾时屹这样叫她,不由抬眼去看他。
    从小到大,她有过很多称呼,儿时温暖的记忆里,爸爸唤她:我们暮暮,妈妈和一众朋友们习惯连名带姓的叫她,江逾白惯常叫她暮暮。
    陈小暮。
    是个亲昵又新鲜的叫法。
    因这声少见的称呼,胸腔里如同将拧开口的碳酸饮料般,有气泡翻腾、上涌,静心感受,是一种她难以名状的情绪正在发酵。
    陈暮努力压着这股情绪,望近在咫尺的那双多情眼。
    他深邃的双目闪烁着柔和的波光,仿若缕缕情丝翻涌其中,下一秒就要将她绕进眼底深处。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理智告诉她或许该拒绝这个邀请,答应,意味着这段关系将彻底不可掌控。
    可她也知道,此刻的她决计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少顷,她告诉自己:就当是异国他乡的一场放纵吧。
    完成自我劝慰,陈暮紧绷许久的唇线慢慢松弛,很快又愉悦地弯起,她应道:“好啊。”
    很久以后,当陈暮回顾和顾时屹的这场过往,她才知道,有些错,就是重走多少回,依旧不可避免。
    面对那晚的他,她永远讲不出拒绝的话。
    ......
    ......
    车子驶近市区,顾时屹缓缓扫一眼副驾驶安静了一路的姑娘,温声问道:“先去吃点东西?”
    陈暮摇摇头,缓了两秒,开口说:“还不饿,我来这边三天了,还没好好看过这城市,你陪我逛逛吧。”
    顾时屹淡淡笑了声,随口问说:“一直忙着排练?”
    陈暮点了下头,他又说:“今晚的演出很成功。”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陈暮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心念一转,她歪着脑袋笑吟吟:“顾时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流浪歌手,这里是我们乐队全球巡回演出的第一站。”
    顾时屹闻言,笑音扬了几分。
    那笑散漫又慵懒,意识到这随口胡扯没有骗到他,陈暮瘪瘪嘴,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你不信?你晚上听到了吧,我们乐队很不错的。”
    瞧见女孩清清灵灵眼眸中那抹得意神色还没来得及放大便四散开来,顾时屹收了笑,用极认真的语气说:“信,下站去哪儿唱,我跟着去捧场,绝不错过我们陈大歌手的每一场表演。”
    心里清楚这回答是在哄她,陈暮还是无法抑制恶作剧得逞带来的喜悦之情,她弯着眼眸看他,“我们流浪歌手主打一个随性,在一个地方呆够了,才考虑换地方。 ”
    “行,那我等通知呗。”
    一点不做思考的回话,好似她们过了今夜还会保持稳定持久的联系,这个发现,让陈暮愣了一下,约莫过了几秒钟,她才接上他的话:“等着吧。”
    车子停稳在路边,顾时屹没急着熄火,他稍稍倾身帮陈暮解开安全带锁扣,提醒她:“外面冷,把拉链系上,围巾围好,别下去冻着了。”
    陈暮甜甜一笑,乖乖照做,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心里却在感慨他的贴心,若没有他,她大概率会下去吹了冷风才能意识到自己外衣还敞着。
    等她收拾妥当,顾时屹把车子熄火,俩人各自下车。
    不消片刻,顾时屹从车子另一侧走至陈暮身边,“往哪边逛?”
    记忆里,这小镇的格局四四方方,怎么走都不会出错,于是陈暮大手一挥,颇豪气地说:“跟我走就是了。”
    顾时屹浅浅笑着,应了声好。
    陈暮就这么带着顾时屹开始了一场漫无目的的闲逛。
    刚开始,陈暮还会顾忌一下身边人的感受,停在哪里时会花心思体会一下他有没有兴趣,若是没有,就直接下一目的地。
    没过多久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去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南美,全新的风土文化,让她看哪里都新奇,对什么都有兴趣。
    碰见新鲜的随口喃喃一句,立马就有人解惑科普,想拍照,他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相机,动作娴熟的指挥她摆姿势。
    一个人的旅途有一个人的自在,但不得不说,这是陈暮少有的、体会到结伴而行的快乐。
    她隐约记得她们是十点钟左右下的车,闲逛途中,她没看过时间,这条街走完去那条,那条街看完继续下一条道。
    就这么直到天光散尽,月上梢头,再也不见一家营业的沿街店铺,陈暮才终于意识到时间的消逝。
    她拿出手机,屏幕显示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钟,陈暮惊呼:“我竟然一口气逛了三个小时?”
    顾时屹唇角衔着笑,抬手制止她摘围巾的动作:“累了?”
    陈暮低头看着俩人近乎触碰在一起的手,摇摇头,下一秒,又点头。
    逛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连肚子都开始发出不满,晚上因为演出,她还没正经吃晚饭。
    耳畔在这时传来他漾着笑的声音,“走吧,去吃点东西。”
    然后,他宽大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向她的手背,牵起她,往回走。
    夜色沉寂,俩人并肩而行。
    很奇妙的体验,也久违,虽然有点突然,但陈暮承认,她没半分反感,温柔的包裹感,反而叫她不自觉沉醉其中。
    顾时屹一路牵着她停在她们不久前路过的一家酒吧门前,是这个时间点难得还在开张营业的店铺,他说:“这个时间,凑合吃点。”
    陈暮温声说好。
    酒吧内场喧嚣,顾时屹把她带到店铺外的一处空桌坐下,“想吃什么?”
    陈暮仰着头,瞳仁雪亮:“我不挑食。”
    他笑着说:“好,那我随便点。”
    悦耳的声线尾音上扬,绕着缠绵不清的亲昵味道,陈暮挪开些视线,往她们来时那条路看过去,空旷的街道在暖黄路灯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一如俩人现状。
    顾时屹应下那话后,转身进去酒吧,没多久折身返回,在陈暮身侧坐下,又过了会儿,两个服务生端着餐盘过来,一碟又一碟的小食很快摆满整张桌面。
    陈暮歪着脑袋靠近身侧人:“顾时屹,你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这叫随便点?怕不是把能吃的各来了一份吧。
    烫人的气息在话音落下后落在她耳廓上,听见他说:“总不好叫我们陈大歌手因为不合口味再继续饿着。”
    陈暮保持靠近的姿势没动,收了笑,叹口气,继续说:“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是宽裕了点,但还是看不得浪费粮食。”
    她眼神扫一圈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的碟子,侧过脸,无辜地耸耸肩,像是在控诉: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原本今晚这一趟,顾时屹是单纯想感谢小姑娘无形中帮了他的忙,可到这会儿,他是真的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她鲜活、有趣,和他以往见过的女孩都不一样。
    顾时屹半晌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陈暮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正欲坐直身,顾时屹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吃吧,有我在,一点都不会浪费。”
    拿在手中的叉子毫无预兆的碰在碟子边缘,发出一串叮叮声,掩在那声响下的,是她比平时快了几拍的心跳声,也是那一刻,陈暮感受到久违的心动。
    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当地的小酒吧,售卖的小食很多并不合她口味,于是那些她只尝了一口的碟子会被顾时屹贴心的端开,取而代之的,是放在远处她还没尝过的。
    忽的,陈暮被身后的一阵说话声吸引,讲西语的中年女声神神叨叨,还有一男一女的英文聊天声,她侧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位穿着古怪的女人在给两人看手相。
    许是由于她目光的停留,顾时屹停下手上动作,跟着望过去,陈暮低声说:“她穿的好奇怪,像电影里的神婆,看着很厉害的那种。”
    顾时屹学着她的模样,也压低了声音说话:“你信这些?”
    陈暮轻轻摇了一下头:“我不信,但小时候爸爸告诉我,对神佛这些,就算不信,也该有敬畏之心。你呢?”
    顾时屹:“我也不信,但家里长辈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陈暮想象着顾时屹自小跟随长辈礼佛的画面,又想起,小时候她跟着爸爸也没少往寺庙跑,以她俩的有缘程度,保不齐过去什么时候还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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