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抱歉地摇摇头，说：“没有了，不好意思啊，你们改天再来吧！”
    为首的那个人转过头，瞪了那几个人一眼，说：“我都说了，她生意肯定很好的。说来捧场，你们偏偏那么慢，拖到了今天，出门还不统一，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梁教授。他和林音十分熟悉了，甚至还能偶尔讨论一下各种病症的病情，他心里知道林音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人家的医术说不定在自己之上呢！
    就是如此，他越来越喜欢林音，听她说最近可能要减少翻译工作，才多问了两句。这才知道原来人家家里开了个饭店，说好一起来捧场的。偏偏不是这个去开个学术会议，就是那个进了实验室，就是凑不齐。
    今天好不容易凑齐了，还有人临时有事耽误了。
    那些个老学究一个个摸摸鼻子，心虚不已。有人说：“我不是听说二楼包厢是有请帖就能上的吗？你们二位跟林音关系那么好，都没有请帖的吗？”
    这不是可以引战吗？
    灭绝师太瞪了那个教授一眼，说：“哪来那么多龌蹉的想法？人家林音说不定是不想麻烦我们才没给的。”
    有些东西沾染了太多利益，就不纯了。翻译那是于双方都有利，这开个饭店，就是家里的事情了，跟教授们说了，多少有点拉广告的意思。
    这些人偏偏又觉得自己是清流，真送请帖了，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说呢！
    林富对这帮人有些好奇，并未第一时间走开。听到他们的讨论，连忙上前，说：“你们就是教授们吧？别误会，我们家音音就是觉得你们告诉你们了，太占你们便宜了。你们来了，随时可以上去，先请吧！只要你们愿意，以后来了报名字就行！”
    几位教授满意了，一起上去了。
    倒是梁教授和灭绝师太站在最后面：“我不会给那孩子添麻烦吧？”
    第447章 想要收徒
    梁教授丝毫没有怀疑过林音不告诉他是对他不够亲近之类的，论理来说，他们还真不够亲近。两人是交易关系，突然冒头给人介绍自家的饭馆，一切还真有些变味了。
    这会，梁教授也有些担心自己是给林音添乱了，不过来都来了，就当捧场了。
    林富将人迎进楼上唯一剩下的包厢：“对不住啊，今天生意不错，只剩下这个包厢了，委屈几位了。下次你们来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保准给你留个更大更好的。”
    几个教授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打量着这不大不小的空间。别说，还真挺不错的。他们平日里是一心只关注科研，不管窗外事，但也知道这样的包厢在不少饭馆里都不差了。
    几个人自顾自地坐下，压根不用林富招呼，菜也是让林富看着上的。
    林富应了，转头去另一个包厢里找林音。这堆老教授是冲她来的，还是得让她招待。
    林音从包厢里钻出来，也是一脸惊讶：“他们怎么会来？”
    这些人忙得很，比她上辈子的那些同事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就没叫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给面子，还特意过来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选中了今天。
    林音拍拍胸部：“这事交给我吧！你先忙着去。”
    林富应了一声，他晚些时候也有一些工作伙伴要来，确实该好好接待了。
    林音没有直接进去，返回厨房拿了一些糕点，给这些老教授送过去。
    一进门，梁教授就招呼她：“音音过来吧，这些都是我的同事，你之前也给他们翻译过。”
    林音应了一声，把糕点分开放到两边，一些教授一下子被糕点吸引了。秉持着自己教授的大风范，没伸手去拿，目光依旧没有多少分给林音这边了。
    梁教授和灭绝师太都知道这些人的尿性，也简单地为他们做了介绍，就放林音离开了。
    林音微笑，没有过多地打扰这群人。她平常跟梁教授他们接触得多一点，其他人倒是第一次见。客气有余，亲近不足那是正常的。
    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开没多久，梁教授这边一群端端正正坐着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伸手去抢那盘子里的糕点。一个不够，还要拿好几个。
    “哎哎哎，够了啊，你们这一人拿好几个，剩下的人怎么分啊？”
    “这是甜食，你不是不爱吃吗？我替你效劳啊！”
    “不不不，我尝一尝，太漂亮了，尝一尝！”
    “老刘啊，你高血糖吧，不能吃甜的。我来帮你一把！”
    说话的人是吃过糕点的人，几乎迫不及待地护住那碟子，压根不想给其他人。
    但这帮人平常都很熟悉，都知道彼此的尿性，也知道彼此的软肋。直接上手抢的不多，反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对方别吃。
    一个小小的聚会差点演变成学术研讨会，把对方的病例底都揭穿了。
    这边是热热闹闹，灭绝师太那边则是安安静静，几个人都在安静地吃糕点，时不时讨论里面的材料。糕点的味道似散又合，很难猜出到底是什么。
    灭绝师太说了几个常见的食材之后，就说不出来了：“估计还有什么直接的秘方吧！小姑娘在医术上有一套，厨艺也不错啊！”
    一旁和她一样是中医的教授咬了一口，细细品着，突然说道：“白芍、红枣、白蝶花......”
    灭绝师太疑惑地又咬了一口，糕点甘甜，有些红豆的味道，樱花的味道更浓一些，红枣的味道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白芍、白蝶花等中药廖教授是怎么尝出来的？
    她不信邪一般，又咬了好几口。
    廖教授目光淡淡地扫过去，说：“尝不出来就别尝了，给其他人多分一些，这些东西吃了对身体有一定的好处。”
    那边的人听了，来了精神：“这里头有你们中医的药材？药材这样放确定没有问题吗？”
    廖教授眼皮一掀，颇有些仙风道骨，他已经六十有余，早可以退休，但身体十分康健，能力又出众，学校舍不得他，于是让他继续任教。
    这一位和灭绝师太不同，两人都是家族传承，但廖教授这边从未断过传承，还是一个很大的家族，医术也比灭绝师太那一脉要高超不少。
    “拿过来给我吃吧！”
    这就是说没问题，那边的西医组抢得更欢了。廖教授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林音身上，和灭绝师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套出不少关于林音的现状。当然以医术方面为主。
    他葱白近似青年的手指落在桌上：“有意思，她有没有说过要学中医还是西医？”
    灭绝师太说：“应该是西医吧！您也知道最近十几年我们中医不受重视，都是有些害群之马闹的，很大一部分人都觉得中医是骗子，不如西医......”
    “哦？”廖教授神色淡了不少，“那、那她也这么觉得吗？”
    如果这么觉得，学医的目的不一定纯，心性不一定好。他更不值得来这一趟了。
    灭绝师太摇摇头，说：“音音倒是觉得老祖宗的手艺是最好的，但她说了学医是为了救死扶伤，要以众人最容易接受的法子当做门楣。”
    梁教授剑眉一竖，闷笑从嘴边溢出，那抖动的胡子也难得一见的可爱。
    那头吵吵闹闹的西医组不明所以，望了过来：“是这东西太好吃了吗？廖老都那么开心？”
    灭绝师太从梁教授这笑声中感受到了什么，又是激动，又是惊讶，说：“我先恭喜您了。”
    恭喜他在有生之年收到称心的关门徒弟，而不是选择了将就。
    他们中医想要找到传承人都很难，廖家那一脉是族群大，即便隔代了，也有人从记录下来的东西找到有用的东西，又经过上一任的稍加指导，得以传承。
    廖教授这一代，其他人收了不少得意门生，就他只收了两个亲传弟子。这两个还在入门之后不久，不堪重任，慢慢变成了普通的师徒。
    廖教授一直在遗憾，想要找一些天赋高一点的弟子在身边教导。这些年身边的人向他推荐了不少，归纳门下，变成普通的师徒，更进一步却发现对方到了天花板。
    林音还是他第一个只见了一面，凭借一个糕点起了想收徒的意思。这收徒绝不是普通弟子，很可能是亲传弟子了。
    第448章 不肯拜师
    一群教授反应慢是慢了点，但终究是反应过来了。
    “那丫头有那么厉害的吗？”
    “肯定有两把刷子，像梁若俊那样的，你我都没有什么办法，她能把人家治好，绝对不简单。”
    “会不会专精而不多？她说不定只会医那一种？”
    “那也很好了。”
    “......”
    廖教授听着他们的讨论，含笑不说话，看向灭绝师太，灭绝师太点点头。她收不到的徒弟，廖教授总能收到吧？不过林音那丫头可能不认识这教授，她得出去说道说道。
    于是，指挥服务生端着第一道菜进去的林音被挡在了门外。
    林音嗯了一声，说：“教授，要不您先进去吃个两口再说！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介绍？”
    鱼腥了就不好吃了，别的人林音或许不清楚，但眼前的人她接触过好几次。知道她的舌头比较灵敏，又喜爱清淡一类的东西。
    “哎呀，重要的事情不能一会再说。”灭绝师太瞥了一眼那道菜，立场不坚定地咽咽口水。但为了林音往后的前程，她忍住了，眼不见为净地拉着林音往楼梯口那边走。
    林音手还做出一个请字，被迫来到楼梯口，嘴角翘起，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您吃饭重要，您不是最讲究养生的吗？”
    灭绝师太戳戳她眉心，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说：“你心里记挂着我，我自然也记挂着你了。我要跟你说件事，你必须得答应。”
    如推销一般，灭绝师太把廖教授获得的各种头衔都说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全国什么什么奖，还有治病的数据、经受的疑难杂症。
    林音脑海中出现一句话：高手在人间啊！
    “若不是廖老不适应北方的生活，我们这个小小的南市不一定能困住人家，你可别错过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了。”灭绝师太掰着手指继续说道，“人家家里代代都是御医，还有些医圣、医神的称号。潜伏在朝堂、后宫的有不少，行走天下，隐士山水的人也不少。”
    “多少人都是求着人家看病的，拜他为师，对你有利无害。”
    林音惊叹了一声，说：“挺好的，就不知道他的要求高不高！”
    灭绝师太拍着林音的头，这孩子咋想的，怎么还管人家要求高不高，有这样的机会应该凑上去。达不到的要求，努力去达到不就行了。
    林音知道灭绝师太的意思，淡淡道：“我这个人吧，尊重中医，但思想更偏西医。学医本质上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减少病痛，如若把方法发布出去让更多人学会，甚至能救更多的人，才是我追求的。”
    这一点在廖教授这种医学世家是万万不能理解并接受的。
    灭绝师太瞬间有些头大了，这林音真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傻。她挠着自己还算丰满的头发，说：“你说你这么做，也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林音不能理解，手指算了算，说：“全国每天都有上百万人在生病，其中有78万左右是小病，这些小病要是不注意就会变成大病。大病要治疗至少要三到五天，加上每日新增的基数，每天大概有几百万人在生病，再加上一些意外......”
    “而医生执业的很少，大概只有十几万左右，一人分配十个都不够。怎么可能会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这数据哪来的啊？灭绝师太莫名被说服了，她晃晃脑袋，不对，这不一定是真的。
    “你别胡说，这些数据哪里来的，别唬我！医院有时候虽然会爆满，但有些病也不是什么医生都能治。有些得疑难杂症的都是些小群体，你要是会治这些，可不是治一个少一个。感冒那些可以自己好的。”
    林音摇头，说：“我不是胡说，这些数据都是从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中得来的。全世界每天几乎要几十万人在生着小病。”
    这些数据是最近公布的，还没算上那些因为意外入院的。其实他们生存的世界，几乎每一分钟都会有人死去，老死、病死、意外死。
    只有更多的人学会医术，帮那些生病的人治疗，帮意外事故的人抢救，帮老弱病残护理，他们的痛苦才会减轻，才会更久地活着。
    灭绝师太几乎要被林音说服了，她知道世界卫生组织，那个东西还挺权威的。可在收徒面前，那东西不管用啊！
    “音音啊，你学医不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吗？如果你学会更多，不是能救的人更多？你先把自己能救的份额定下来再管人家不好吗？”
    这个问题......
    林音弯弯眼睛，说：“个人精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