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你的，也会把这个世界上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
    海妖本来是不应该离开游戏的，但是他确实没有忍住。
    以默消失了太久，他总担心她会出事。
    而看到她在外面的处境之后，海妖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
    这个女孩儿有太多的理由不喜欢这个世界了。
    她的优秀和美丽明明不该是她遭遇这些的原因。
    以默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住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在看到自己在外面的那副样子之后海妖却依旧觉得自己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这可实在是太有趣了。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都会去拿到，不需要你的帮助。”以默微微游开几步，看着面前的人。
    这正是海妖所担心的，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对她来说想要获得都太轻而易举了，她自然更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留恋。
    “但是，我确实有需要你才能得到的答案。”
    以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海妖却猛得抬头，眼睛一亮。
    “白翌年，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死呢？”
    白翌年。
    海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是有些恍惚。
    因为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他的记忆被那么多的数据流所承载过，这个名字却逐渐黯淡消失。
    或许是因为，他的记忆也已经不能被称为记忆的原因。
    想要找到这个名字花了以默不少的时间，毕竟在整个星网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数据库中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所相关的一切都已经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要不是这次靠着乔放接触到一些藏在灰色地带的幕后人，或许还要花费她好一些时间。
    白翌年这个名字只藏在一些人的心中，甚至都不是怀念，而是当作心腹大患一般在警惕着，是藏在他们内心深处最深的那根刺，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拔去。
    明明他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白翌年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子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好奇他而就能找到他的名字，这可不是说一句千辛万苦就能做到的。
    更何况他知道以默做任何事情，不会只有一个理由。
    但是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太久没有出现过了，又或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对他来说确实是太特别了。
    当以默来到他的面前，声音低低地问他：“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了呢？”的时候。
    他告诉了她原因。
    “我只是，只是太累了。”
    厌倦了做救世主，厌倦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厌倦了自己。
    白翌年在成为所谓的救世主之后的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知道了。
    他所做的一切，对这个世界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按下那个按钮没有意义。
    从救世主变成罪人也没有意义。
    他不是在抱怨什么，因为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落子无悔是应该的。
    他心甘情愿。
    “但我真的累了。”
    啊，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这个家伙变成这样的原因。
    以默看着白翌年，怔怔地想着。
    原来这就是这些世界这个家伙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第71章 暴徒
    以默其实原本一直不明白, 依照她的身份，照理来说是怎么也不可能收到来自高级位面世界意志的邀请函。
    毕竟没有哪个高级位面的世界意识会不知道让一个来自时空裂缝已成半神的家伙进入自己的地盘会有多大的风险。
    这和邀请拥有□□的暴徒闯进自己的温馨小家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或许还是装载了无限弹匣或者是魔法充能的。
    仅仅指望着暴徒自己规规矩矩坐下来缩在小沙发里喝花茶绝对是天真中的天真, 愚蠢中的愚蠢。
    更何况之前她的“姐姐”，拉布拉塔的王以琰在登基之前可是在各个世界都闯下了赫赫声名, 估计已经被不少世界列为了“坚决拒绝往来用户”的红字名单里。
    但是就这样，这位世界意识竟然还敢邀请自己进来,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父亲”。
    而在以默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精神空间也突然被链接上了一股强大的意识。
    那意识轻微地颤动着, 传来了类似于“算你聪明”的表述。
    不过以默却笑了。
    “我说啊, 你希望我拉他出泥沼, 但是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我可从来那种代表着光的家伙啊。”
    “准确来说, 我应该更像是你们定义中的恶魔？”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以默抓住了白翌年的手：“可以啊，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我会为你实现的。”
    “如果你希望我杀了你，我也能够做到的。”
    “谢，谢谢你。”
    白翌年想死, 可他其实是没有立刻做主自己死亡的权力的, 他只能厌倦地、消极地等待着自己的数据被一点一点的消耗掉。
    但是他知道, 以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