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氏王朝 作者:马为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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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滢又好气又好笑,“你做事怎如此轻率?”
即墨广袖也无奈笑道:“唯馨已经被安排去了隐居,你这样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唯馨临行前让我传告你,不必介怀,日后好自生活,这才不枉她全朋友之义的行为。”
雪明锐眼神突然闪出光彩,“唯馨她不再困于山洞中了?太好了,她去哪儿了?”
“龚唯馨身份绝不能让外人知晓,隐居之地当然不能告之你。而且她说的明白了,已经和你相忘于江湖,你何必执着?本宫告诉你,母皇下旨慕中原官复原职了。”湛滢笑道:“你啊,好好和他过活吧。”
“臣要见唯馨。公主,求您,”雪明锐倔脾气又犯了,跪在地上,拉着公主的衣角不住哀求。
湛滢只觉头疼,吩咐鱼跃,“赶紧去把慕中原叫来,让他带这个家伙走。”鱼跃急忙走了。
雪明锐充耳不闻,不听说要见唯馨,吵得湛滢脸色一沉,要不是广袖拉着,她真会踹出几脚。
不大功夫,鱼跃领着慕中原急急过来。慕中原虽有些憔悴,但一如当年尔雅翩翩,眼神露出的沧桑,更添魅力。他见过公主后望向学明锐,神态惊讶,“明锐,你的头发?”
湛滢恨声道:“为了你要死要活,又为了龚唯馨剃头出家。本宫都想劈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你赶紧把她拉走,好好过日子去吧。你已经复职,本朝没有夫妻同殿为官的例子,你和她商量着,总有一个要辞官归于后室的。”
慕中原还未说话,雪明锐又尖叫起来,口中只重复“我要见唯馨。”
湛滢暴怒,“本宫怜你有些才华才容你放肆,你若再不识好歹,本宫决不饶你。”她随后迁怒于慕中原,“你还不将她拉走?”
慕中原努努嘴皮,干涩地挤出一句话,“明锐,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喜欢龚唯馨?”
雪明锐僵直了身体,喃喃道:“我不知道。在武威时先生教我护我,我对先生一直心存敬仰。先生出事,明锐心中害怕的痛不欲生。可是见不到唯馨,明锐生不如死。”
湛滢一听,气乐了,“雪明锐,你可是我大端第一位女进士,十一岁便金榜题名高中探花,你如此才智怎生遇到情之一字就变成呆头鹅了?”
“公主,”雪明锐突然流下泪来,“臣真不知晓。臣和先生在一起时,先生时而严厉时而温和,费心教导却从不纵容臣。而臣和唯馨在一起时,嬉笑怒骂自在随心。臣谁都不想舍弃,实在不知哪种才是臣心里想携手白头的情义。”
湛滢听明白了,大笑道:“蠢货!这样吧,本宫给你一年时间,等你想明白了,本宫自当为你做主。不过龚唯馨隐居之所是没有圣旨不能进出的,你若选了她,终身也只能隐居一处。对了,本宫再告之一件事,那处地方全是女子,而且圣旨允许女子间可以互相嫁娶。一年之后倘若龚唯馨心系了旁人,你也只能终身在旁干看着吃酸醋了。”见雪明锐还要说什么,她立即狠道:“你既不知道你喜欢谁,那你总该也给慕中原次机会,这才公平嘛,你和慕中原回钜城吧。要再胡闹,本宫让你终身见不到龚唯馨。”
雪明锐是被鱼跃半拽着拖下去的,慕中原紧随告退而去。
湛滢乐不可支,望着即墨广袖道:“咱们打个赌,你说一年之后雪明锐选谁?我赌是龚唯馨。烈女怕缠郎,若慕中原厚着脸皮狠缠着雪明锐,也许能抱得美人归。可他那谦谦君子样,唉,无望啊。”
即墨广袖柔柔一笑,随着她乐了,“我也选龚唯馨。旁观者清,她明显对慕中原是孺慕之情,自己却不知道。”
“真没意思,打赌哪能都一样?”湛滢努努嘴“那你说龚唯馨会不会移情别恋?现在不息谷中可都是些受伤的暗卫,那些人中也不乏有才华的,难免啊。”她得意地大笑。
即墨广袖知道她这小孩心性,“那可未必,唯馨能为明锐付出那么多,岂能在短短一年中变心。”
湛滢笑得畅快,“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
时光如梭,一年很快匆匆而过。期间,湛荣谋逆大案牵连甚广,午门外血光冲天,被砍头者不计其数,就连湛荣的师父高旭也因知情不报而被处斩,然而百姓却很快被遗忘了这桩惊天血案。原因是赵润玉大败北狄的捷报传遍天下,普天同庆,百年来一雪耻辱,让百姓扬眉吐气纷纷称颂皇帝圣明。皇帝也下昭大赦天下。一时间整个端朝喜气洋洋。到了年底,皇帝旨意命慕中原进京任工部尚书,主治水患。
接到旨意,慕中原匆匆收拾了一下,又去见了雪明锐,却见屋中有一陌生女子。那陌生女子拱手道:“在下奉公主之命,来问雪明锐选择如何?”
慕中原心中一紧,这一年来他与雪明锐的关系不冷不热,甚至不如在武威之时,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关怀。身为北狄人却被皇上封做封疆大吏,他一直兢兢业业,生怕出了什么错辜负了皇恩,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无暇顾及。又见到雪明锐之时惊觉过去那个机灵无比的小女孩已变得明艳动人。之后的日子相交相知,明锐内在的才情更让他赞叹,情愫也许就在那时滋生。只是一来自己和明锐的年岁相差较大,二来都是官场中人,其中利害,颇让他犹豫。三来,虽也看出明锐对自己有情义,但总觉这情义还没有深厚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当时他总想着日久生情,再等等,等到明锐明了心意,他再求亲。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明锐被调回京。而自己又遭遇了牢狱之灾。这一分开情势突变,所有后果都出乎他的意料,其中竟莫名□□了一个龚唯馨。龚唯馨为明锐所做之事,他甚为感动,可是明锐却也是他不愿轻易放弃的。他一向以君子自居,这回也不得不做个小人,争取一回了。
想到这,慕中原努力控制着颤声,说道:“明锐,龚姑娘所作所为我自知比不上,但我——”
“先生,请听我一言。”雪明锐打断他,“这一年来我想了又想,到底哪儿不对呢?父亲那年去世,是先生您在我身边鼓励安慰,明锐感激不尽,心里自然也当先生为依靠。我义父年长我近七十岁,我做义父的重孙都不为过。义父从没有一丝指责过我,虽宠我爱我,却不像父子,像是爷孙一般。别人的父亲对孩子都是严爱相互,我却从没体验过,直到先生出现。我曾以为这就是男女之情。可是先生,您见过我不修边幅、毫无仪容、满口胡言的样子吗?我和唯馨在一起就是这样,我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忌遮掩。而和您在一起,我从不敢在您面前放肆无状,从没想过为您洗手作羹,更没想过为您生儿育女铺床叠被。这样也算是爱慕吗?先生您想过这些吗?”
慕中原愣住了,他为雪明锐的才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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