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这样的！”森鸥外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又被记恨了，想要解释，又觉得越解释越糊，黑泽莲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刀。那目光货真价实地让他感到难受。“……好吧，是这样的。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告诉你。”
    “你这个屑！”屑到已经对自己的屑行为不再掩饰了。
    “我不否认我在某些事上很屑，我从来没有标榜过我是个高尚的人，但凡任何一个高尚下不了黑手的人，是坐不上我这个位置的。莲酱，你给我听清楚，现在我不是以首领的身份跟你说这些，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森鸥外压了压手臂，失血过多使得他有些头晕，“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那时只是我普通的下属，一来我没有必要照顾你的私人感情，二来我需要对港口黑手党绝对忠诚，这些会影响你工作的事情，越少接触越好。我不仅对你如此，对其他人也一样。你要清楚我是以什么立场去做的。”
    森鸥外过去隐瞒黑泽莲的事情太多了，但他并不后悔，再给他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身为首领，他不可能照顾到每位成员的私人感情。至多偶尔指点一二，可能还会是错误的指点。
    黑泽莲身上的问题很多，也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告诉了他，难免他会因为思念兄长而背叛港口mafia，投入敌方组织。
    “但是现在你是我的恋人，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身份和立场发生了变化，所以我才把这些告诉你。”
    森鸥外的底线是不影响港口黑手党的利益，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他愿意花时间花精力来调整黑泽莲的情感。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还是无法原谅，黑泽莲咬了咬下嘴唇，“但是你今天破坏了我和我哥好不容易变好的关系。”
    琴酒能坐他旁边，不打架不吵架，安静地抽烟喝酒的机会，除了小时候，就是现在了。他发觉自己还是很爱自家兄长的。
    森鸥外就算让他撤，终止卧底的工作，也根本不必在琴酒面前当场揭发他的身份。
    这算什么？
    专业加深琴酒对他的厌恶程度，让兄弟俩彻底反目吗？
    “关系是可以修补的。”森鸥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失血也让他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就像我们两人一样。你和你哥的立场不同，只能先破而后立。莲酱，你这次同意去卧底，是带着私人目的吧。”
    ——没错，这个私人目的还很大，是取代乌丸莲耶成为黑衣组织的首领。
    黑泽莲没承认，他以前确实向森鸥外咨询过上位的经验，但对方含糊其辞，他也以为对方只把他的话当成开玩笑，没往心里去。m.
    “你想成为黑衣组织的首领，但你首先得有一个适当的理由，否则即便乌丸莲耶被杀死，朗姆被杀死，那组织的首领轮到你哥，也轮不到你。”
    森鸥外不仅看穿了黑泽莲的想法，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当下面临的难题。
    “你和琴酒现在关系再好，到时候你跟他说，哥，让我当首领吧，你觉得他会理睬你吗？”
    森鸥外贴着墙站起来，他和黑泽莲只有不到一
    米远，往前走两步，就够着了。
    他看着这个总算平静了一点的炸毛小狐狸，费力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男孩子有点野心总归不是坏事，黑衣组织的首领让他来当，对港口mafia就更没有威胁了。毕竟是一家人的了。
    “当年我能上位当港口mafia首领，不是因为前代死了，而是因为太宰君作为目击证人的证词。”森鸥外话到此处，眼前黑了好几下，心想糟糕，已经在渐渐失去知觉了。
    ……果然是失血太多了么。
    拜托了，死也要撑到晚上啊。
    “换成其他人的证词，都没有用，只有他的能有用，所以我才费力地把他从河里救起来，带回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倒是没有解释太宰治和港口mafia前代首领的关系，他知道这部分黑泽莲也懒得听，“有野心是好事，但要一步一步计划规整，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我从未对任何人承认过，也要求太宰君保密。对你坦白，是因为……”他把头轻轻地靠在了黑泽莲的肩膀上，“我们现在是恋人，以后是家人啊。”
    黑泽莲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推开他。大概是知道推开，他就站不稳了。
    “我可太喜欢你了。为了上.你，我腰都闪了，也没舍得停下来。不想自己是个连喜欢的人都满足不了的废物。”
    “喂，这种事在这时候就不用提了吧。”前半段黑泽莲还在认真的听，突然又被森鸥外跳到了这个话题，他有点受不了了。
    “莲酱，我——”森鸥外努力眨眼，但视线越来越模糊，远处的小木马已经成了一个点。
    他重重地栽在了黑泽莲的怀里，后者想扶起他，却在他的背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这怎么回事？我应该避开了全部的子弹啊！”黑泽莲这才发现森鸥外不仅伤了手臂，后背还中弹了。
    难怪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很虚的样子，还以为他在装可怜。
    黑泽莲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替我挡了子弹？”
    森鸥外没否认，他知道这种事也没法隐瞒他，只说：“当时子弹来的太偏，已经无法避开了，我就偏向了你。因为你的心脏长在后背，而我至多是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