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青鱼仰脸望着她的师祖,水眸如清泉幽幽,清澈却望不到底,那剪水双眸一错不错地望着独孤赤焰,缓缓道:“师祖的选择,小鱼明白了。”
    她的选择?
    法阵外的独孤赤焰依然单膝跪地源源不断输送着魔气,魔气停止幻阵也会停止。
    独孤赤焰眯窄血瞳,蹙眉望着幻境中十五岁的小青鱼,那略带稚嫩的脸庞与记忆里恶毒又美丽的脸逐渐重叠。
    【师祖的选择,小鱼明白了。】
    【师祖何必如此?这可是师祖自己选的。】
    第13章 师祖vs徒孙(13)
    秦青鱼的这段记忆,独孤赤焰也是记得的,只是从前并未在意,这会儿却仿佛突然明白过来。
    秦青鱼将她送给擎昆那日曾说过,“我问过师祖,这是师祖自己的选择”,难道说的就是这次?
    可秦青鱼又怎会知道她会修为尽失?就算秦青鱼无意间窥探天机,那原本吸光她修为的是谁?把她做成药人的是谁?把她送给擎昆的又是谁?
    幻阵呈现的是入阵者最欢喜与最恐惧的记忆,独孤赤焰原本想借此激发秦青鱼那一半灵魂,让秦青鱼尽快恢复意识,每天对着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不折磨心烦,折磨了无用更心烦,一半灵魂已经足以支撑自我意识,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秦青鱼最欢喜的记忆为何是给她送果子吃?还是没吃到嘴里的果子。
    重点或许不是果子,而是……她?
    秦青鱼欢喜的是与她共处,欢喜的是窝在她腿上撒娇?
    可当年她对秦青鱼十分宠溺,像这般窝在她腿上撒娇的记忆不在少数,为何独独这段最深刻?
    难道是因为那段回答对秦青鱼而言十分特殊?
    独孤赤焰单膝跪地,手拍地面,绯色裙带火焰般飞舞在阵法气流中,源源不断将魔气注入法阵。
    秦青鱼最欢喜的记忆结束了,幻阵又将秦青鱼带入了最恐惧的记忆。
    秦青鱼吸干独孤赤焰的修为后,回到房中脸色惨白的一头栽在地上,明明满肚子修为不急着赶紧转化熔炼为自己的,只蜷缩成一团崩溃恸哭,嘴里还不停念着“师祖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这又是何意?
    法阵外的独孤赤焰蹙眉看着。
    独孤赤焰被制成药人忍受非人折磨时,秦青鱼在自己房中拿刀扎自己大腿,一刀又一刀,像是在陪着独孤赤焰一起痛似的,不用止血丹,也不用灵力修复伤口,就任那鲜血浸透法衣,任疼痛撕扯得满头冷汗喘不过气。
    法阵外的独孤赤焰眉心蹙得更紧了。
    秦青鱼将独孤赤焰送给擎昆,目送擎昆将独孤赤焰带走,一个人痴痴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泪决堤,喃喃自语:“只要熬过去,师祖便会苦尽甘来,这是师祖的劫数,也是小鱼的劫数,小鱼不求师祖原谅,只求师祖早日飞升,寿与天齐。”
    回到岳落山,秦青鱼扑在独孤赤焰床榻,抱着独孤赤焰的锦被无声流泪,一个看不出修为的傀儡师出现,当场控制住了秦青鱼,百枚穿魂钉刺入秦青鱼周身穴道,秦青鱼痛得全身痉挛。
    “你、你是何人?上辈子明明没有你的!明明没有的!”
    傀儡师仄仄怪笑着,将秦青鱼带去秘境,生生炼成活死人傀儡。
    秦青鱼在无尽的折磨中生不如死,意识消散前最后呢喃的是……
    “师祖……小鱼好痛……小鱼撑不到再见您一面了……对不起……师祖……”
    幻境结束了,秦青鱼漂浮在法阵中,双目紧闭,眼角带泪,已然昏厥。
    独孤赤焰没有立刻收手,又输送了片刻魔气,这才起身,缓步走到秦青鱼跟前,俯身抱起秦青鱼。
    夜深人静,寝殿寂静无声,夜明珠泛着幽幽的光。
    独孤赤焰将秦青鱼放在寝殿榻上,拉过被子盖好,随身坐在榻边,垂眸注视着秦青鱼,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那半敛的血眸迎着珠辉明明灭灭,如冥河岸边黯淡的船灯。
    不知看了多久,独孤赤焰红唇微抿,伸手轻轻握住秦青鱼的手,拇指摩挲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抚摸上秦青鱼的脸。那脸苍白如纸,这些日子一直在受伤流血,又没怎么治疗,又失去了修为,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独孤赤焰摩挲的手指越发温柔了几分,凝视着秦青鱼的目光幽幽暗暗,许久才呢喃般诉出一句。
    “小鱼,让你受苦了,快点醒过来,为师真的……好想你。”
    独孤赤焰的声音温柔的就像绵软的云絮,淡淡回荡在寝殿里。
    【淼淼:哇哦,不是吧,还真就洗白了?老大你这重生梗用的真不赖,恶毒炮灰直接洗成为了师祖不顾一切的小可爱。】
    【秦青鱼:呵呵。】
    【淼淼:你笑啥,怪瘆人的。不过这女主对你是真爱了,就算是恨你的时候也动不动就抽自己的血,不是剜心就是割手指,弄得这上古血脉跟九块九包邮似的,明明随便一滴整个修真界都得抢破头。难道真是亲情比爱情更坚固?现在被你洗白了,岂不是更要把你宠上天?】
    【秦青鱼:呵呵。】
    【淼淼:你又呵呵啥?两次了!说话能抻直了脖子再说咩?别总阴阳怪气的,跟谁掐住你脖子不让你说似的。】
    秦青鱼不置可否,系统知道自家宿主的德行,反正宿主懒得解释的时候说破天也没用,问就是不搭理,再问就是说起来太复杂,还要倒打一耙说它的统脑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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