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哪种喜欢？
    但他近乎痴迷地看着路澄的侧脸，话都堵在心口的位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总压在心口的石头，也化成那种小颗粒彩色的石头糖。
    外面是糖衣，甜润润的糖衣，糖衣里面也是甜的，到处都是甜的。
    此刻坐在路澄身边，哪里还有额外的心思去思考别的？
    江鹤：“诶嘿，诶嘿。”
    他只顾着笑。
    路澄吃着羊肉串，把凑到他身边，眼看着就要把粉了吧唧涨得红红的脸，贴到他脸上的江鹤，推开。
    江鹤像不倒翁一样，被推开了又黏糊凑过来。
    “我是快乐的蜂蜜罐子，你要吃蜂蜜吗？”江鹤凑过来，开始胡说八道。
    路澄啃着烤饼：“我不要吃，你问问小狗要不要吃？”
    江鹤抱起吨吨：“小狗小狗，吃蜂蜜吗？”
    他亲了一口小狗的脑壳毛：“mua！吃一大口蜂蜜！”
    亲完，就嘻嘻嘻嘻地抱着吨吨，坐在那里晃来晃去。
    路澄在旁边盯着他：“你喝的是啤酒吧，也不是蜂蜜抽子啊，怎么你这罐蜂蜜要抽过去了啊？”
    他们吃光了所有点的烤串，把店家送的小凉菜也都吃光了。
    啊主要是路澄在吃。
    路澄牵着狗，扶着江鹤，一起往营地走。
    江鹤突然指着天空：“月亮好圆啊。”
    他又双手合十：“好圆好满的月亮，让我、让我也圆满一点吧。”
    “让路澄……让路澄……”他又黏黏糊糊地说话。
    月亮，月亮，让我也圆满一点吧。
    那之前的那些不圆满，我就都不会记得啦，我就再也不会骂天骂地啦。
    让路澄……
    可再往后，江鹤就不说了。
    直到最后，路澄也不知道江鹤是要“让路澄”干什么。
    到了帐篷里，草草收拾一下，就沉沉睡去。
    等路澄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什么东西弄得他睫毛痒痒的。
    他早上有一点起床气，很不高兴地翻身：“什么啊？”
    江鹤缩回手，压低声音：“是狗，狗弄的。”
    路澄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几点了？”
    “七点半。”江鹤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似乎对新的一天充满期待一样。
    “七点半，路澄。早安。”
    如果现在还不是可以给你早安吻，或者是为你做早餐的时候，那么先道一句早安。
    第41章
    路澄睁开眼睛, 起床气不高兴。
    虽然好像朦胧间，觉察到江鹤把头凑他凑得很近。
    但等他稍微清醒一些，去看江鹤的时候, 江鹤却又故意做得面无表情, 好像很严肃似的。
    有什么可严肃的？
    大早上的刚睡了一觉睡醒了, 有什么严肃的？
    他觉得没啥, 殊不知江鹤正超级后悔。
    ……怎么喝了酒啊？怎么昨天晚上都不太清醒了？
    不然可以多么清醒地体会品味第一次和路澄躺在一起睡觉的感觉啊？
    什么？
    你说只是一个帐篷两个睡袋分开睡的, 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两个男的躺在同一个平面上而已, 有什么需要品味体会的？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清醒着一起睡前聊天，听着风声探讨人生，说些只能说给彼此的亲密话语。而后困倦到了极点的时候, 互相道一句晚安，最后再沉沉睡去。
    这是江鹤幻想的。
    和他们真实的生活，是吃完烧烤回来带着醉意倒下去就睡着了，根本没有什么浪漫的睡前聊天, 能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
    至于到底有多后悔……江鹤自己也搞不懂。
    可江鹤就是后悔, 超级后悔，为什么喝了那么一点啤酒就开始失去感知了啊？
    昨天……路澄好像还抱他了！
    是扶着他走回来的，四舍五入这属于是抱了一路啊。
    江鹤后悔死了，怨气满满。
    他就把正在睡觉的狗吵醒, 抱起来疯狂摇晃。
    江鹤扒开狗的耳朵, 在狗耳朵旁边嘀咕：“起床起床起床！”
    狗醒了，但是路澄还没醒。
    路澄翻了个身, 又要继续睡。
    狗狗是很会看眼色的, 也很想努力去猜测主人在想些什么。毕竟, 狗不会说人话，也没法问主人是什么意思嘛！
    就只能猜测！
    它看见江鹤那么使劲叫自己起床, 可路澄又翻身睡觉，歪着小脑袋瓜子思考了一下，就觉得自己懂了！
    吨吨抖落抖落身体，精神满满地就往路澄那边拱拱，想叫他起床。
    多么善解人意的狗狗啊！
    结果江鹤一把捏住他的狗嘴，阻止了狗狗的嘤嘤嘤攻击。
    路澄安安稳稳又睡了半小时。
    路澄睡了半小时，江鹤就坐了半小时。
    他抱着狗，警惕地监督狗狗不要叫不要闹，不叫狗打扰他。
    等路澄醒了，一眼就看见江鹤捏着狗嘴坐在那里。
    路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什么姿势啊？
    路澄疑惑：“怎么了？它要咬你？”
    江鹤：“我不想它叫……我想你多睡一会儿。”
    这么可爱的话，这么亮晶晶的眼神，脸上泛着春花色泽，还透着粉意，文弱可怜地看着他。
    路澄的起床气，本来也因为睡了回笼觉，就好转很多了。
    现在看见江鹤捏狗这么可爱的行为，起床气也彻底消散了。
    他坐起身，呼噜呼噜自己的小卷毛，鲤鱼打挺站起来。
    走！今天继续去玩！
    小豆山营地的狗狗公园很有名，他们就也去了狗狗公园玩，给吨吨找了好朋狗安慰它。
    营地的老师是一只边牧。真的非常矫健，看起来也很聪明。
    可不知道是这只边牧这样，还是所有的边牧都这样，反正这只边牧它是非常喜欢管理。
    和管理层似的，非常喜欢管理狗狗。
    吨吨是第一次来这个狗狗公园，属于是新朋友，边牧很友好地凑过来闻闻嗅嗅，仿佛一只介绍人一样，把吨吨往狗狗小团体那里带。
    路上经过对峙仿佛随时要打架的狗，边牧表情非常灵动，好像叹了口气一样，冲上去拦拦这个，挡住那个。
    让两只都和好了之后，才带着吨吨继续前进。
    路澄和江鹤仿佛看动画片……不，科幻片一样。
    这边牧，和他们这只吨吨，一点都不一样。
    刚考完研吧边牧老师？
    吨吨跟着边牧在场地里跑来跑去，路澄就站在场边，等着狗狗公园里的社交达狗过来蹭他。
    路澄就拍拍摸摸，摸到了各种各样的小狗。
    萨摩耶蓬松，伯恩山可爱，杜宾帅气，吉娃娃吵闹却小巧，哈士奇硕大却笨蛋，比格的嚎叫实在是可以当冲锋号来用。
    这段摸狗的回忆一直留在他心底，直到路澄露营回来之后，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也在和贝珂热情分享露营经验。
    “巨贵真的和贵宾犬差好多！巨大！”
    “扑上来的时候都要和你拥抱了，狗头搭在你脖颈的位置！”
    “阿拉斯加的毛就比较粗糙，摸起来手感一般般。”
    贝珂一边在微博豆瓣论坛上冲浪，一边蛮有兴趣地听路澄讲露营奇遇记。
    她对狗的这段觉得一般般，但是对猪的那段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