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封淮被这可怕的操作整得开始狂吐，毫不夸张的说，他感觉自己现在浸泡在可以咬痛神经的血水里，逐渐感觉不到痛苦，逐渐要昏沉过去。
    呕吐物黏在身上，又腥又臭，他再没能坚持，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怀玥看着血从他下身滴滴答答落下汇聚成河，神情无比从容，心绪更是没有一点波澜。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劲风。
    “去死！”原来是江璟悄无声息发起了攻击。
    怀玥双眼一眯，微微侧眼，侧过身子躲掉他不知何时去捡的玻璃碎片，反手捉住他手腕，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柄一甩就变笔直的刀整整齐齐砍断了他的双手。
    他嚎叫着倒下去之际，怀玥已抓住他头发强迫他挺直背脊。
    “都让你好好看着了，看到了心里还没有点数，当我没听到你蹑手蹑脚的声音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对你动手吗？是因为我根本不屑对付你。”
    江璟的动机是怀玥最不想追究的，因为他是一个唯一毫无理由就对他人进行侮辱行为的人，不像祁天阳有所堂皇理由，不像头一回被拉入爱欲的陈停云，也不是其他人多少有点可笑的原因，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曝自弃的草包。
    仅仅因为好玩，无趣，他们玩了，所以他也加入了。
    怀玥用力拽他头发，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像你这种人也很该死，但我不会浪费力气。”
    攻击失败还失去两只手，很会打篮球的江璟彻底崩溃，看着整齐切口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像他们这种人，学习成绩重要也不重要，全方面发展才是追求目标，他从小在运动方面就很出色，可现在引以为傲的资本直接被废了！
    江璟终于意识到自己惹毛了什么样的怪物，几乎是瞬间想起她的id——干你没商量，她的简介是——我不是来加入各位，而是来打死各位。
    原来，她从来都没遮掩过自己的目的！
    原来，从始至终她就想打死他们！
    现在全盘托出，预示着他们肯定活不了了！
    后背窜起一阵鸡皮疙瘩，江璟放下架子连连求饶：“你放过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废了，我真的会去乖乖坐牢，我也一定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
    怀玥冷哼一声，忍不住笑了：“你本来也要乖乖去坐牢，不然你以为你爹妈还能救你吗？”
    她想，如果没预测错的话，明天可能就会看到江宏海和封威尸体了吧。
    顾山河老谋深算，她也不差。
    借刀杀人，她比谁玩得都厉害。
    为了让江璟彻底崩溃，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对了，而且你们两个草包社死了哦。你俩的金针菇大战，是全程直播的呢。”
    江璟瞳孔不自觉放大，恍惚间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全……全程直播？”
    “没错。”
    如愿以偿看到他露出迷茫的神色，怀玥顿时神清气爽起来：“呜呼，忙也忙完了，算算时间警察马上就到，那么，等我做完最后一步，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最后一步？江璟脑子发晕，还有什么折磨要来？
    下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揪起来，然后，一股巨力当头砸下，将他的唇瓣对准桌子猛地往下敲。
    “砰”一声闷响，几颗沾着血的牙落在血泊中。
    怀玥一松手，疼晕过去的江璟自动滑落在地。
    她冷冰冰看着两个血淋淋没法再看的人，安稳的心情终于激荡了起来。
    终于，她终于收拾完了这两个人。
    还有两个。
    很快了，很快一切都能结束，也不知道那只小环蛱蝶能否看到。
    怀玥忽然转头看了眼月光料峭的窗外，没能看到翩跹的蝶，她笑自己真是神神叨叨了起来，长抒一口气，她不再耽搁时间，简单给两人止血后，怀玥把两人从露台扔到甲板，拖着两人送上了小船。
    看到两人身后绵长的血痕，姚禾和小陈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心惊胆战起来。
    絮语，姚禾小心翼翼道：“姐，人没死吧？还要带回军区审问的呢。”
    怀玥冷声：“放心，死不了。把他们俩挂在船尾，从这里开到另一面的码头大概有三十分钟，好好让他们体验一下泡在水里什么感觉。”
    姚禾&小陈：“…….”
    真是替这两倒霉蛋心碎。
    惹谁不好，非要惹这尊大佛！
    不对，应该说犯什么罪不好，非要犯到人神共愤要她出手卧底！
    悄悄摸摸给怀玥竖起一个大拇指，姚禾和小陈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海边边红蓝闪烁的灯光已经越过海平面，于是连忙把人绑好，驾驶小船迅速离开。
    目送船影在晃晃悠悠的海面上消失，一阵风吹来，海风咸咸，怀玥不知为何，眼皮子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她皱起眉端，抬头看向藏蓝低垂的夜幕。
    蓦地，一直在兜里安安静静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怀玥低下头，摸出手机，冷峻眸光凝视着那两个备注为小路的号码。
    许久没消息的缉毒警小路，去江宏海贩毒链卧底的小路，在这个紧要关头给她发信息了。
    沉默良久，她还是点开。
    【小路】：我在老工厂。
    五个字，简短而散发着危险气息。
    怀玥脸上表情一点点散去，逐渐浮上凝重。
    与此同时，耳麦里也传来小季惊慌失措的声音，“怀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批外籍雇佣兵，所有盯梢的人不同程度都受到了攻击，幸好你提前提醒，不然我们就惨了！”
    “江宏海和封威被带走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去哪，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给“小路”回复过去一个知道后，她收起手机，再度看向藏在云间的冷冷弯月，唇角却缓缓勾了起来。
    她下达命令：“别管，开始查他们几家人的公司，请他们去专案组喝茶，尤其是祁树的公司，继续你们平时扫黑除恶该干的。”
    “接下来，其他的都交给我。”
    说完，怀玥脸上笑意再也忍不住扩大。
    顾山河啊顾山河，啧，怎么就能一直被她猜到呢？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了。
    或者说，围剿正式开始。
    第71章
    怀玥回到遍地狼藉的船舱房间, 在软凳上坐下，慢腾腾摘下全是血的皮手套。
    手套上沾满了封淮和江璟的血，颜色鲜艳刺眼, 仿佛还残余喷溅出来时的滚烫感。
    她心情出奇平静, 刚才所做一切，假使亡魂见了也许会高呼爽快, 但那些医院员工要是见了，必定觉得她残忍, 恐惧她无心无情。
    可她还是要将犯罪行为贯彻到底。
    一来必须要为史雁柔报仇，二来，这是被默许的。
    只要不触及性命问题，只要对方不是顾山河。
    怀玥有预感, 各种因素催动下战争高潮即将来袭, 事情很快会结束, 但也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危机与不可预料。
    原本她所设定计划还要再慢一点，譬如进入几家搞到些文件资料再动手，可明舟岛的出现太过意外，钟楼一事和云鼎名阁的冲动直接把计划全部被迫推前了。
    顾山河绝对没那么傻, 平白无故拉一个陌生人当儿子, 背后绝对还发生了什么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所以迫不及待开始想后手。
    这直觉不是没理由, 和方天河见面后，她冷静下来想想，才发现自己还是落入了执政者间的博弈，隐藏秘密的明舟岛让她突然意识到, 这场卧底的终极目标只有顾山河一人。
    鎏金与缅部是顺带，杨茉是顺带, 明舟岛是最重要的目标。
    上头表面责怪她起初的行动计划过于狂放，实际只是假惺惺争执一番，最终却还是放任她行动，因为他们早就窥见了以杀止杀的打击是最快把逼顾山河入死胡同的方式，只有这样，在他急于逃跑或想对策时才能揪住他的小辫子。
    想明白这一点，怀玥突然轻声嘲讽一笑，还是太天真了啊。
    以前她就在想，一个国家绝对有着自己的情报网，但凡超过正常范围的势力必定在监控之中，不可能发现不了嚣张的顾山河在威尔市和缅部当皇帝，直到今天才真正想通，实际上他们早已掌握全部消息，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要顾山河和马昊、苏刚来三个人。
    在完完全全可以活捉或暗杀的情况下却没有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明舟岛涉及的事要太大了。
    所以炸掉会所没人骂，借刀杀人做掉陈述刚没人骂，干掉苏刚来就有人骂了。
    因为他们要活捉三人，获取情报。
    沉思良久，怀玥实在想不到明舟岛背后隐藏着什么，这件事显然郑娥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是她误打误撞迎合他们后才发现有这样一座岛存在。
    想起那些外籍雇佣兵……怀玥眯起眼，总不会是那老王八叛国吧？
    这个结论她不敢妄下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里涉及到的事绝对不止会所那般简单，上面想动顾山河只有一个理由，他切实触犯到了国家利益，而岛上会员中有可以共享消息或一有风吹草动就清楚的重要官员，还有大批雇佣兵，光明正大做掉他就是打草惊蛇。
    这样一来便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换句话说，需要一个人混入其中。
    她多适合啊，进部队后以拔尖的成绩稳居第一，无论心性还是能力都超出常人，她早该想明白蔡思娟曾和她说她注意自己很久后隐含的意思，一个公安局局长能注意到她，掌握更多权力的人呢？
    于是他们选择她入局，所有行动绝密，以无头女尸案为切入口蒙蔽敌人，支持她并默许她采用热心姐身份搞事，最后一网打尽之时，顾山河这个关键人物也许会被秘密处理，之后他们可以顺理成章将早已被打造成罪犯的热心姐抓起来，对外只要声称是热心姐这个破坏秩序者杀了顾山河，至于缅部与明舟岛将会是部队的功劳。
    悄无声息拔除威胁与正面打击境外犯罪窝点，再抓一个热心姐，不仅能向广大群众展示坚不可摧的法律底线，还能震慑所有境内外不法分子，简直三全齐美。
    但她冲动到去拿机枪去扫人，甚至涉及许之余这个无辜人，就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方天河上面还有人在背后指导并洞察一切，那人拥有绝对的头脑，观察她许久，很确信她可以摸到明舟岛的秘密，势必要把因她个人情绪而快歪掉的路掰直，所以白天会谈不过是一个类警告信息，让她想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怀玥面无表情捏了捏拳，心平气和拉伸着五指来放松。
    逐渐分析想通后，终于窥见冷冰冰的现实带来的后脊发凉之感，很大程度上抚慰了被利用的愤怒，但她很清楚这就是生活，且这是正面的利用。
    生活本来就很不公平，唯有站在权力顶峰才能不被算计，位处中庸或底层的人要么成为刀，要么庸碌无为平凡普通，可立在巅峰，意味着随时随地要厮杀搏斗。
    像她这样做一柄履行职责的刀也不错，起码有自保能力，只是……耳边传来渐行渐近的海警鸣笛声，怀玥思绪被打断，于是将眸光转向刚才随手丢在地上的刀。
    佐罗号出去后，回头还要应付顾家人。
    两人被热心姐带走，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不受伤。
    她起身，将刀捡起一点点擦干净，然后果决无比在自己左手手臂上划了两道。
    皮肉划开的尖锐刺痛感一瞬间迸发，怀玥却眉峰都没动一下，她冷漠看着鲜血从衣服破开的口子里汩汩流出，沾湿橄榄绿色的冲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