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是有点麻烦。”
    “如果咱们活动有时间的话……”
    “那么活动注意事项是什么呢？我尽量配合。”
    顾陆安排好第二次的签售会，地方仍然是小新街的恒鑫大厦。区别不同在于，此番顾陆特地要求出版社，把部分事宜交给他处理。
    尝试新事物，以求触碰金手指。
    打个比喻，顾陆就等于“实习生”，出版社已将大多数事都做完，他负责的事也是边边角角。
    “第一次办这种活动，没能抗住糖衣炮弹啊！”顾陆挂断电话后叹气。
    新华书店（小新街店）店长接通电话就是一顿夸，“顾陆老师简直就是我们山城人的骄傲”“我女儿，还有我自己都是顾陆老师的书粉”“《小王子》和《笑猫日记》是我们书城售卖得最好的童话小说。”……
    夸奖完了，店长请求顾陆在签售会结束之后，耽误几分钟参加书店的小活动。
    对方情绪价值给到位了，反正就几分钟，结个善缘吧。
    没触发合成列表。
    “有心尝试不一定会触发，但不尝试就一定不会触发。”顾陆这样想，倒是心态良好。
    进入《平面国》签售会倒数计时四十八小时。
    47:59:59
    47:59:58
    ……
    顾陆与两个人的见面，是周琳和姚小驹。
    后者是顾陆线上提问，以及打电话阶段，最满意的外国版权代理人。
    正因为这点，前面祥传社要代理韩语版权时，他有所保留。
    和一代目同桌相约在下午放学，操场角落的树荫见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有那么一点味道，不过当前是溏心蛋颜色的落日，在黄角树上。
    “咕噜，这么着急，是不是在霓虹给我带了点礼物？”周琳见面第一句话。
    和顾陆印象中的怪力少女没区别，阳光活泼，高中美少女。
    qq聊天的文字，情绪抒发是比较缓慢的。但顾陆仍旧能感受出，周琳心情不佳，外婆之死她很在意。
    那么现在……
    “礼物肯定有，”顾陆说，“不过没放在身上。”
    “教室里？”周琳问。
    “也不是。走吧，我领你去我的秘密基地，礼物就放那的。”顾陆转身，向校图书馆走去。
    周琳停顿了一秒，才跟在后面。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思维逻辑。比如顾陆能看穿周琳是强撑情绪，因为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比以前慢一拍。
    好像蒙上一层透明的塑胶薄膜。
    但高中生活也让顾陆成长了很多，准确说，是经历让顾陆学会将心比心。
    没开口说“要是难过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等等之类的话。
    想一想，面对至亲死亡的情绪洪水，周琳好不容易才构建的心灵防御堤坝，可以出来上学。
    别捅破了。
    几分钟就走到了校图书馆，当前是食堂晚餐时间，没什么学生，只有几個老师来来往往。
    顾陆认不全学校老师，但全校老师都认识他。
    投来目光，甚至还有老师搭话，“顾陆同学，吃饭这么快？”
    瞧瞧，什么叫知名度，周琳啧啧称奇。
    打开社办的大门。
    “八中四大谜题之一，刊物社到底是谁主办的，居然是你。”周琳走进社团活动办公室。
    当前她所见到的是升级版，不单有电脑，还有打印机和传真机、饮水机。
    据说是教务处淘汰下来的……但运过来时，顾陆明显感觉是崭新的。
    “四大谜题，你也听过学校传的这八卦啊。”顾陆关上了大门，才询问。
    “当然肯定自然必须知道，”周琳说，“上学期传得很火，不过一直找不到答案。这学期就没什么人讨论了。”
    “这小地方还真好，比我们班主任办公室还好。”周琳说，“我们班主任要打印东西，都要跑到教务处。”
    打开抽屉，拿出礼物。
    和李古圆礼物价值差不多，一个“解决拖延症的骰子”，和神奇宝贝联名的周边。
    “骰子？”周琳问，“我能现在拆开吗？”
    “当然。”
    几下就把包装撕掉了，霓虹真是什么周边都有。反正火影忍者那画着起爆符的卷纸，让顾陆大开眼界了。用这东西，能擦得更干净不？
    周琳瞧见了礼物具体样子。
    骰子六面分别是：皮卡丘图案写着文字等一分钟再做、妙蛙种子等10分钟再开始、六尾明天再做吧、小火龙立刻开始做……
    “这就是秘密武器，据说解决了数万霓虹人的拖延病！”顾陆介绍了一遍六面的日语。
    “解决拖延症？”周琳问，“六面只有一面是立刻开始，六分之五的概率都是或多或少再拖延一会，只怕拖延症会更严重吧。”
    “不不不，拖延一分钟是拖延一分钟，如果有个准确时间，哪怕是十分钟之后开始，也是好的。”顾陆说。
    好像有点道理，周琳在桌上掷出骰子。
    “骰子已经掷出去了！”周琳突然好大声，后问，“刚才有没有气势，像不像凯撒大帝。”
    “你听真话还是假话？”顾陆道。
    这回应让周琳一顿，“真话！”
    “像极了。”顾陆说，“女版凯撒。”
    “那假话呢？”周琳又问。
    “假话是，简直不要太像。”顾陆说，“凯撒本人来，都只能在凯撒模仿赛上拿第二。”
    周琳闻言笑起来，笑得非常大声，咯咯的，好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一开始顾陆还以为是后世的俏皮话，这么招笑。
    但显然不是，你看着咯咯的笑声，多么像哭。
    顾陆一直等到周琳笑声减弱，才开口，“喜不喜欢？”
    “挺喜欢的，没想到咕噜你还记得我文具袋是皮卡丘的。”周琳说。
    呃——实际上顾陆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只是选礼物时想起了对方的幸运笔，就顺理成章的买下。
    将错就错挺好的，顾陆默默的想。
    “我可以不可以用电脑偷菜，联网了吗？”周琳问。
    “当然联网了。”顾陆说。
    接下来就瞧见周琳开始偷菜、停车位，还有她的空间，布置得真心好看。
    大约十几分钟后，周琳突然问，“咕噜，伱还记得陈雪不？”
    提及名字，脑海里裹灰的记忆被擦拭，那个眼角有美人痣，性格非常火爆，非常有孝心的初中同学。
    “怎么了？”顾陆点头，“记得。”
    “她中专辍学了，前几天找我借生活费，准备去打工。”周琳说。
    很难评价。中专都不毕业的话，年龄肯定未成年，这么小就打工不安全吧。
    顾陆的前世也是很小就出门打工。当前各省市“禁止招募童工”的法律条款还没这么严格。
    但未成年去上班，很容易被坑。
    做一样的事，工资却只有二分之一什么的。陈雪虽然性格泼辣，毕竟年龄尚小，肯定会吃些苦头。
    “可能是比较缺钱吧。”顾陆记得陈雪的父母也不负责，但会打生活费。
    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可万一不负责任的父母不打生活费了呢？顾陆这样想。
    “有可能吧。”周琳说，“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念书，然后毕业找一个好工作。”
    “我外婆告诉我的，女娃子一定有自己的工作。”周琳说。
    其实对方的话语虎头蛇尾，顾陆有点不理解突然提起陈雪的意义。
    不过对方充满斗志，这是顾陆愿意看到的。
    周琳说，“如果我过得不好，那么我外婆以前教我的，才会变成徒劳。”
    她怀念外婆的方式，就是像外婆所期望的那样，拥有更好的未来。
    看样子并不用他安慰。顾陆不由感叹，怪力少女的内心真强大。
    “叮——”两人的谈话，让顾陆触发了合成列表，大脑里好像有个铃铛响。
    “上学期，期末考稍微有点松懈，考了全年级第二名。”周琳说，“这学期要努力了。”
    本来准备查看合成标签的顾陆，被怪力少女的话语吸引。
    什么话？合着除了年纪第一就是松懈？顾陆看向周琳，后者双手叉腰，脸上是嘚瑟的笑容。
    一个表情包“可把我牛逼坏了，我叉会腰”。
    装逼者必被装，说的就是现在的顾陆。
    两人把晚餐时间聊了过去，周琳要回清北班上课了，而顾陆能直接回家。
    回家路上，顾陆研究起大脑中出现三个标签【排行榜年度总冠军】【骗局写到了极致】【中日韩皆有改编拍摄】。
    第二个标签好熟悉，顾陆脸上浮现出莫名的兴奋。
    难不成？！
    将骗局写到了极致，地球上有两本小说被授予这样的称赞。
    一本是阿婆的，不过平行世界阿婆仍旧存在。
    那么只剩下——“畅销君，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嫌疑人x的献身》，东野圭吾四大神作之一。
    即便四大神作之首是《白夜行》，但顾陆个人更喜欢嫌疑人。
    刚才和周琳的聊天，那句话触发了？难道是“如果你过得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徒劳”，好像有点类似。
    “一定要好好盘算，这本书在地球登上过中日韩三国的畅销榜首。”
    顾陆努力回忆着内容，小说中的什么物品，他现在可以拥有，且触发合成。
    可不能再像《解忧杂货铺》一样，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