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浑厚，明显属于成年男人。
姜颂眠眉心又跳了跳，这年头未成年都这么早熟？
等等，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好像前几天刚刚听到过。
她脑袋里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和声音，正好和这个声音对的上。
不可能是他吧？
但是这个声音真的很像啊。
姜颂眠决定试试他，问：“你是未成年嘛？”
空气静止了几秒，男人艰难地“嗯”了一声。
“你今天上高几了？”
男人沉默半晌，说：“17，高二。”
“那你不好好学习，还当起私生饭了？你爸妈知道吗，你拿这么多钱追星？”
一串串的问题跟机关枪一样，让男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避开所有的问题，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抬眼看向姜颂眠，却见到少女摘下墨镜，单手托腮，笑眼盈盈地挑眉道：“程影帝，您今年刚~满~十~七~岁？”
虽然程应特意压低了嗓音，但却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咬字习惯，所以姜颂眠多听了几句，便将他认了出来。
而程应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姜颂眠认出来，略微怔了几秒，才放弃挣扎，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微微垂眸，琥珀色的眼瞳中藏着点无奈，反问：“你故意逗我？”
姜颂眠坐直了身子，抿唇轻咳两声，正色道：“程影帝，天地良心，是你自己说的17岁。”
“好，我的错。”程应淡淡一笑，略显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颂眠问：“我现在能问问题了吗？”
“问吧。”
她眨眨眼，眼瞳中满是求知欲：“为什么要把行李箱放我房间门口。”
这事很简单，因为程应前几天聚会的时候，听到京圈的好友说：“姜颂眠现在可惨了，被她爸扫地出门，兜里没几个钱就罢了，住的房子也没了。”
他这才知道姜颂眠的事，想了很多方法，也没找到她的银行卡号。又不敢张扬，怕给她找麻烦。
思来想去，最后就这样了……
这下确实没张扬，就是把两个人都送进警察局，自己还被教育了一番。
程应阖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差点被自己气笑。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想出了这么蠢的办法。
“总之，如果你需要的话，一定要把这个钱拿走。”
听到他的回答，姜颂眠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她和程应不就是“一碗面”的交情吗，他至于为了她送上一百万？
“程影帝，我能冒昧问一下吗，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面对少女清澈的眼眸，程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说：“就将我当做你的疯狂粉丝吧。”
“还有，记得那天晚上的面吗，记不记得，我们当时说了什么。”
程应的眼睛很好看，多情又干净，很多人都说他的这双眼睛看狗都深情。
所以当他的目光凝在姜颂眠身上的时候，她感觉像是被柔和的水波荡起一样，被某种无法言说的感情包裹在其中。
姜颂眠睫毛抖了抖。抬眼时，瞳中却已盛满张扬好奇的探究。
她弯唇，将字咬得很甜：“哥哥。”
少女歪头，装作天然无辜的样子，反问：“程影帝，你是要我这样叫你吗？”
姜颂眠可不是什么好人。一颦一笑间，便趁火打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程应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就要把一箱子钱都送给她，却被姜颂眠阻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坦诚道：“一百万改变不了我的处境，但是这个要求可以改变我的处境。”
“我答应你。”一向稳重的程影帝，竟然连条件都没听，就直接答应了。
姜颂眠：“？”
我还没开始软磨硬泡呢。
她嘴角微抽，无奈道：“我还没说条件呢。”
“那你说。”
“程哥，就是……你能不能当我的老师，教教我表演？你也知道，我的演技实在太差了。”
虽然对方已经答应，但姜颂眠还是不想浪费自己精心准备的说辞，便还是坚强地走起了“软磨硬泡”的流程。
她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然后拼命地挤了半天的眼泪，也就让眼眶红了一点。
但还是倔强地吸吸鼻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脸凄苦：“你也知道我被扫地出门后，一点钱都没有。现在的我，最重要的是事业，可惜我演技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这都是因为，我没有碰见一个好老师。程哥，你的演技那么好，只要略微传授我一点，一定能带我青云直上！”
她满眼的崇拜。
在三十岁男演员的赛道里，程应算是演技最好的了。他在内娱沉浮了十余年，在二十九岁这年才演到了第一部 男主剧，古偶《碧玉》。他以精湛的演技征服了所有的观众，成为当年唯一独爆的“顶流”。
后来，他优秀的演技被导演赏识，接了几部正剧的配角，也是备受业内好评。
毕竟谁不喜欢演技好，人谦逊，有流量长得还帅的程应呢？
从正剧的配角到电影的配角，再到电影的主角，只要是他参演的电影，基本都不可能太差。而且，短短三四年间，还拿了不少主流奖项。
已经是同赛道的“上代流量”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甚至去年还被京央戏剧学院邀请回校讲座，传授自己表演的经验。
她这段的“精湛”的表演，如果是在生活中，程应只会觉得她古灵精怪的，非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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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在片场，程应就会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了。
因为演的……实在有点。
程应叹了口气，手指屈起，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说：“你是该好好补习了。”
姜颂眠睁着无辜的杏眸，装傻。
他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走吧。教你的事情以后在讨论，你发微信就好了。”
程应站起来，单手拉起行李箱，又问了一遍姜颂眠：“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
姜颂眠一脸正色地拒绝了他的一百万。
程应看着她，心中的欢喜一分也不曾减少，琥珀色的眼眸里藏着淡淡的喜悦，他说：“那我们，下期节目见吧。”
*
临近《针锋相对》开拍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一个名叫微博账号叫大嘴姨的狗仔爆料：【某档正在热播的直播综艺里，某位女星被金主包养，男方是位大佬，有家庭有孩子。提示：这位女星未来资源会很好。[图片][图片]】
图片是几张被打码模糊的照片。
最近内娱除了《针锋相对》之外，还真没什么热播的直播综艺。很明显，这篇爆料直指《针锋相对》中的三个女明星：方浅凝、宋知知、姜颂眠。
随着爆料而来的，还有五个高位热搜，节目组花钱撤了又上，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周末的白天，大家闲在家里，一下就被这篇爆料吸引了目光，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fqn，szz，jsm？她们三个哪个都不像啊。[震惊流鼻涕.jpg]】
【所以到底是谁，好奇。她们三个谁是资源咖？】
【宋知知是很典型的资源咖吧，但她的资源很明显是靳舟拉来的吧。自从不在他手底下后，好像也就一般了，现在也是糊得吓人。感觉不像她。】
【资源很好的，姜颂眠也算吧。虽然最近不怎么样，之前还是接了不少戏的。】
【这个踢出去，她哥是顶流，她根本没必要找什么金主吧。】
【难道是方浅凝？她除了《碧玉》之外就没什么代表作了，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说不定就鬼迷心窍……】
【还真有可能。】
【抱走我的家浅凝，我们浅程似锦的小情侣甜着呢，胡乱说什么？】
【楼上的，你再带一个程应试试。】
……
实时里吵了几千条，也没辩出到底谁是这个包养当小三的女明星。
但显然网友的天平已经慢慢倾斜，不少人都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是方浅凝。
毕竟她特别热衷于炒cp，每部剧都要扒着炒，别说是男主了，就算是和女二的邪门cp起来了，她也能化身女同，狂炒一番。
果然，不择手段做出的事，最后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剑。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持中立态度的：
【现在也没个定论，这么恶意揣测女明星也不太好。】
【还是等等后续的爆料吧。】
【只有我在担心……《针锋相对》近在咫尺的第二期嘛？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针锋相对，你不准有事！】
【对，我都把第一期盘包浆了。天天睡觉满脑子都是第二期的抓马画面呜呜。】
【针门在此，请求保佑这只是一个假料。】
……
因为姜序淮的原因，姜颂眠基本不在网友的怀疑范围内。毕竟她哥是顶流，她倒也不必用包养这种手段获取利益吧。
网友们在吃瓜，闲着的明星们也未必没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