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和顾森湘的寒假长达一个半月之久,得到农历的二月初一才会开学,但易遥和她的小姑子以及舔狗,都没放这么久。
因此一行五人,在正月十九就回了魔都。
次日的情人节,顾森湘要陪她周末休息的爸妈,易遥这边也要去找林华凤说话,毕竟她明天就要去学校注册了。
陈涛也没闲着,当然没有直接去找立夏,而是先去跟踪调查那个周崇光、说起来像是惊心动魄的谍战片,实则却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变成了枯燥且无聊的取证工作。
简直毫无难度。
周崇光入住的公寓,安保等级很高?
没卵用。
涛哥也是钞能力者。
完全可以租在他的楼上当个好邻居,然后潜入他家,偷偷给他安装微型针孔摄像头、窃听器等设备,好心地帮他提高一下安保等级。
同时也收一点回报。
比如他假死的证据,现在所接受的每一个整容项目,与他哥哥宫洺暗中往来的细节,及容貌的变化,都要记录在案。
在四娘的笔下,他们可以逍遥法外。
但在涛哥这里,他们会被绳之以法。
还有南湘也是。
书中先是被顾里摆平了卷钱跑路的事,之后又被席城顶下了藏粉的罪,视法律如儿戏,这怎能允许呢?
尽管涛哥确曾答应要给她弄个好工作,但如果她有了这样的犯罪行为,被判了刑,就不能怪涛哥无情,不守承诺。
反正她的专业能力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可以轻松胜任m-e的艺术总监,到哪儿混不下去?
就算有了这污点,找不到正经的工作,那也还有一个肯帮她的好闺蜜、如果届时顾里没因为那七千万,而自顾不暇的话。
别觉得七千万少,别看顾里等人牛哔吹得震天响,在魔都怎么样牛哔,事实就是,她家真的没那么铞。
哪怕只是零九年,魔都地界也不是蛐蛐数亿资产(净资产和流动资产远没这么多)就可以呼风唤雨的。
而涛哥显然不可能把自己拾到的那些黄金还给她,那她以后会怎么样?
她还能装哔吗?
她的能力很强、可以靠自己东山再起?
学校虚拟投资中用两百万挣四点七亿,很牛哔?
她若敢进大a.装哔,保证让她输得连她妈都不认识,所以她混到最后,还得靠顾延盛留下的那些黄金。
黎傲曾经利用税法、和四娘估计也不知道但瞎写的某金融最简单定律,在美国读研时于短短十三天内,让身家七亿刀的富豪倾家荡产?
七亿美元什么概念?
四娘真他妈的会吹。
黎傲他爸是外交官,可美国的外交官,哪来的本事去搞美国的主人翁、那些资本家?
人家的ar是烧火棍?
人家养的那些讼棍和会计师是吃素的?人家就不认识当地的有力人士?他妈的十三天能搞定这种官司?分明连人家法院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
四娘的商战太儿戏,涛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圆了。
下午。
陈涛通过跟踪宫洺,成功找到了周崇光所在的公寓,于是先结束踩点,回去找立夏。
立夏之前介意他近半个月没能陪自己,但一见到他,那点醋意就没了,只剩了爱意,当场便投怀送抱。
陈涛也抱住了她,边走向客厅的沙发,边笑问道:“我离开的这些天,想不想我?”
立夏娇哼一声道:“如果我没有想你,会怎么样?”
陈涛一脸严肃道:“那我就要罚你了。”
立夏扭了扭身子:“你想怎么罚都行,但是有一点,你今晚不能回去。”
陈涛故作为难道:“我已经答应遥遥,明天要陪她去学校报到和注册。”
立夏吃醋了:“我让你明天陪我了吗?我不管,你今晚一定要留下来,要不然,我就一个月不答理你,要让你体验一下思念我的滋味!”
陈涛一听这话,当即就先浅尝了一下,商量道:
“一个月也太久了吧?三十秒行不行?”
“哪有你这么砍价的?”
立夏扑哧一笑,随即又有些伤感地说:
“要走就走吧,我不想也没法勉强你。”
陈涛靠着沙发,摩挲着她那双裹着丝袜的小腿,问道:
“听过小别胜新婚没?我哪里舍得走?我临时要出差,今晚没法回家,你肯不肯陪我?”
立夏十分欢喜:“当然可以陪你出差。但那句话,我是真的从未听过,心老公,能给我示范一下吗?”
陈涛欣然从命。
但晚上没示范。
尽管他肯留下,但立夏还是让他回去,因为今晚她自己也是要回家的。
次日一早,例行锻炼、并且吃完早饭之后,陈涛便送易遥去学校报到,顾森湘也陪自己的弟弟去注册。
顾森西开的车是他姐送他爸的奥迪a6,而没有开姐夫送给他的卡雷拉、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要低调一些,而是指责他姐乱钱的他老爹,为免他开跑车去上学影响学习,所以暂时要含泪借开一段时间。
至于顾森湘的房子,二老倒不想借住,也完全没让她当扶弟魔的意思,甚至没打听她到底挣了多少钱,只对她如今的感情问题很重视。
毫无疑问,陈涛如今没少去她家串门,而她每次也表现得很积极主动,眼中的爱慕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顾家二老再傻哔,也知道两人有情况。
但他俩不肯承认,二老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甚至预感到,女儿将来某天挺着大肚子回家,跟他俩摊牌的场景。
到那时该怎么办?
都没法指责女儿。
涛哥那样的优秀,还不顾自身的安危、英雄救美,湘湘喜欢他很正常。
而湘湘是个美人,智商和学历都极高,性格也好,涛哥一时意乱情迷,弄出人命,岂不是也很正常么?
真让人发愁!
如果他们知道努力上进要考研读博的“省心”的儿子当了易遥的舔狗,是为以后和她一起工作而上进,估计会难绷到连饭都吃不下了。
然后就可能不约而同地开启甩锅模式,互相指责对方没教好一对儿女。
晚上。
四人齐至位于徐汇的一家粤菜馆聚餐。
顾森西不住宿了,以后要么开车回家,要么来姐姐在徐汇这边的房子。
至于他以后的房子么,只要讨好姐夫,要什么没有啊?
等他姐生了孩子,他这舅舅得帮着带。而易遥的孩子嘛,他心甘情愿喜当爹。
***
二十天后。
进入三月中旬,虽然气温依然不算高,但毕竟也已经进入了仲春时节,比之前更温暖。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
戴了副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的顾里,拎着香奈儿包,踩着细高跟鞋,从行政楼出来,神情颇为愉悦。
忽然,一辆刚洗过的卡宴行至她身边,熟悉到足以令她升起应激反应、只怕今生都忘不了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咱们学校往届的学姐吗?今天怎么有空,回母校探望呢?哦,我猜到了,你可是有钱人,是不是想捐款?作为经院学生会主席团的一员,我谨代表学校,感谢你的慷慨。”
顾里摘下了墨镜,给了涛哥一个白眼,又哼了声,反问道:
“你也是有钱人,你捐了没有啊?”
陈涛在她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笑着装哔道:“我捐了一千万,由于我很低调,所以不要仪式,但学校网站过几天就会有新闻。同时还给我的高中捐了一千万,用于学校各类设施的更新改造。而作为感谢呢,他们会将一栋楼改名为状元楼,还挂我的画像,以及事迹介绍。”
顾里失态道:“屮,去年经济危机爆发到现在,你到底挣了多少啊?”
陈涛写的文章,她是一篇不落地看了,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分析特别准,能猜到他肯定狠狠地赚了一笔。
至于她自己么,一来囊中实在是羞涩,否则也不至于没有钱保住公司,自己还去m-e当了个财务总监。
二来分析是分析,距离挣钱还远得很,她哪有胆子贸然下场搞投机呢?大a.十月末跌到了不到一千七,而年初的这个数字可是五千多,有些赌性大的就连命都输没了。
陈涛笑得很灿烂,就好像捡到了超过半吨的黄金:“具体多少不便说,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数字很大,你猜的时候要以两个亿为下限,上不封顶。”
顾里说不出话了。
市里要搞高校艺术节,美术学院找她们m-e公司合作。
今天她来要钱,成功地跟院长要到了两张支票。
本来只有一张,而上面数字的十分之一是酬劳。
但她经过努力,或者也可以说是威胁,让院长答应将这张支票当酬劳,再另外开了张十倍金额的支票,作为活动的预算。
所以她很得意,但被涛哥这么一装哔,顿时就感觉自己依然是个垃圾,显然被打击到了。
然而,感觉离谱的人分明是涛哥才对。
其一,顾里的谈判方式简直就是儿戏,竟威胁不给视察的领导弄茶水、送礼物,然后就让院长就范了。纯开挂,根本没一丝技术含量。
其二,院长开支票,那学校财务处的工作又是什么?院长一个人做主,那领导班子,又负责什么工作?给款的程序,怎么能如此随意?
还特么学的是会计?
难道不该先谈合同,确定合同金额,再按合同付款?
都说现实更加魔幻。
可他妈的,现实中哪个院长既有私章,也有财务章,能随意签发支票?就他妈离谱。
其三,咱就说这个哔是不是非装不可?
这个哔根本不能证明顾里有多么牛哔,只能证明她以及被她搞定的人,都是些傻哔。
如果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这种傻哔,那涛哥可以挑战一下十万亿刀,五百个歌舞团及竞选地球神皇。
陈涛点了根雪茄,问道:
“怎么不说话了?虽然远不如我,但你也是咱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据说在模拟盘,还用两百万模拟挣到四五个亿,有投资的眼光。家境又挺富裕,有足够的本钱,也挣了不少吧?有没有一个亿?你也捐一点嘛!一百万行不行?”
顾里很尴尬。
捐一万、十万还可以。
一百万?那就真的超过了她的接受范围,更别说涛哥这俩离谱的一千万。
她只好讪笑道:“我爸去年出事后,我就一直忙着公司的各种事情,实在没空关注资本市场的动向,没有投资。”
炫富就是有这点不好。
她可以鄙视钱没她多、穿着打扮没她好的人。
可一但钱没别人多了,那也就只能躺倒任锤。
对宫洺如此,对顾源的妈妈叶传萍也是这样。
而在涛哥表明实力后,她的斗志也大减,变得很沮丧,同时也有些崇拜。
陈涛正经道:“挺好,投资风险大,安稳地经营实业,压力小一点,没啥不好。对了,你今天过来,是想干嘛?”
顾里想了一下,没有隐瞒。
陈涛故作惊讶:“你没能保住你爸留给你的公司,还给那个垃圾杂志公司当老财?”
顾里瞠目结舌:“你、你竟然说m-e是垃圾杂志,这可是业界最知名的杂志之一,很多奢侈品牌都会找我们合作。”
陈涛理所当然:“吃癌症患者的人血馒头,不是垃圾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吗?人不行,杂志再怎么光鲜亮丽,也掩盖不了本质上的恶臭味道。”
这段话,可以作为他调查周崇光的动机。
顾里小声反驳:“我觉得你说得太严重。”
涛哥不屑一笑:“我这么说对你而言,确实严重,毕竟你们是一家了。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我们才不是一家!
注视着车子远去,顾里又升起斗志。她之所以会愿意让出部分股权,由m-e对自家的盛古实施控制,也有着算计。
就是想中心开,反过来控制m-e。
顾里很期待等自己以后成功达成这一目的,涛哥得知之后会是怎样的惊讶,宫洺等人届时又是如何的震惊?
至于有无可能不成功,反而拉了一坨大的,被人笑话,顾里暂时没有想过。
当天晚上,那间酒吧。
南湘忙完一场,照例去找曾经的奸夫:“卫海追求我。”
陈涛明知故问:“唐宛如喜欢的那个?”
南湘嗯了一声。
陈涛捏着她手:“你的承诺还有效吗?就是哪怕交了男友也听我的话。”
南湘怔了片刻,随即点头。
信守承诺的人,不是坏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