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点力气到卧室好吗?”◎
“果然还是真夫妻好磕。”得偿所愿甚至还有额外收获的秦舒窈格外满意自己看到的画面。
笑眼眯起,假装看不到秦舒明越来越难看的面色,悄悄和沈洛怡挥手:“下次还可以加钟吗?”
身后一道压抑的怒声寥寥落下:“秦舒窈,不如先看看你还有没有下次的机会。”
秦舒明的神情隐忍,下颚线条绷紧。
沈洛怡干笑着同她道别,直觉秦舒窈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想要上前扶起秦舒窈肩上斜落的衬衫领口,腰肢却被程砚深箍紧,动弹不得。
眼见着秦舒窈被拉走,沈洛怡别过脸,乌眸透亮,含水的朦胧视线定在他啜着点笑意的面上,纤细手指扶在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似有似无地摩挲,带了点俏皮讨好的意味。
“我们回家吧,今天闹得好像有些大,要是被我爸知道了,我也要完蛋了。”
程砚深眸光微顿:“所以,你跑到酒吧和七个男模坐一起,就只担心你爸发现?”
松懒的嗓音带着点不羁,缭缭绕绕环在耳尖。
浅浅一声呵笑,跟着话音一同传来。
“啊……”沈洛怡懵了一瞬。
大概是他身上浓烈酒香渗了过来,让她的思绪也有些迟钝,怔忡半晌,清澈眸里的茫然清晰分明。
一束霓虹闪过,程砚深嘴角翘起的弧度慵懒散漫,手掌缓缓施加的力道,让彼此距离更加紧密。
语调沉静:“那我呢?”
薄唇缓慢轻动,缀上的弧度几近完美:“程太太,是不是有些忽略你老公的存在感?”
没有半分波澜,却仿佛蓄了重重浪涛,翻海的前兆。
一路无言,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瞧着后排的先生太太,氛围有些严肃。
两个人互相靠着车窗坐,中间仿佛隔了一片银河,却没有好心的喜鹊搭起桥梁。
大门在身后甩上,几乎在程砚深解下西装的一瞬间,沈洛怡动作很快,下意识地跳出他的包围圈,隔开了安全距离。
杏眼圆瞠,沈洛怡略有丝紧张,警惕着程砚深每一个动作:“那个,我们有话好好说,如果你今天要对我动手,我一定会去报警告你家暴的。”
修长的指骨捻着黑曜石袖扣,男人听到她的警告,指尖微微用力,缝着的黑线蓦地断开,袖扣零落地散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响彻在空荡的客厅里。
程砚深清晰地望见沈洛怡眼里的惊诧逐渐转深,悠然捡起落在地面上的袖扣,摆弄在手心,声线里的笑意不加掩饰:“我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暴力倾向的人吗?”
像是猎人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的猎物上钩。
可惜那人并不踏入他的陷阱,独辟蹊径,寻了条别路试图瓦解他的防线。
佛动心吗?他不清楚。
只是和她相处或者斗嘴,格外有趣,乐此不疲。
沈洛怡轻易不放下警戒心:“人不可貌相。”
虽然程砚深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会动手的人,那套端方有礼垂绅正笏的谦谦君子风范,他确实装得还不错。
咽下涌上喉间的情绪,她压着气息说:“我是很温柔大方,体贴乖顺,但你也别小瞧我,我也是会些防身术的,就算男女有别,体型有差,我也不一定会输给你的。”
虽然,她的防身术还没有实践过。
目光里那道颀长修劲的人影款款靠近,沈洛怡更慌了些。
她比谁都清楚,这人禽兽起来是真的挺禽兽的。
“你别过来哦,你要是真对我动手,我真的会叫的。”
刻意放轻的声线,柔旖顺过耳边,是任谁也不忍苛责的语气。
程砚深略略挑眉,停了脚步,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
不过,下一秒,他的手臂直接将人揽过,束在怀里,限制了她所有动作。
垂目静静注视着她精致的面孔,噙着笑,程砚深语气促狭:“留点力气到卧室好吗?”
“宝贝,这才刚到客厅,再等一会儿好吗?”
“不太好……”就算她再迟钝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程砚深压下迫人的气势,沈洛怡腿一软,差点倒在沙发上,又被他长臂环紧,牢牢稳住了身形。
她才不想这个时候在床上承受他的占有欲。
会腰疼。
沈洛怡往后仰了仰头,脸颊粉润,浅浅错开他的视线,鼓了鼓嘴:“可是你这个周的指标已经超额了。”
“之前欠的债也还完了。”她连忙又补充。
天晓得,那些次数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她只知道秦舒窈送的那两个纸箱的安全套,本以为用完之日遥遥无期,现在……应该可以考虑来日补货的事情了。
程砚深眼神淡淡睨着她,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短暂逃离的视线又被他强行扯回。
无视沈洛怡摆出来的数据依据,他轻描淡写似的说:“我以为这是我们家小野猫主动要求的。”
约法三章的补充条款,若是太太主动要求的,是不能计算在内的。
沈洛怡很想说她没主动要求,可是恰一抬眸,正对上他空了的衬衫袖子,那枚袖扣安静地躺在身侧沙发上。
她瑟缩了下,咬着唇,委屈脸,无力回天:“你们家小野猫真是有苦说不出。”
眼见大势已去,沈洛怡也不挣扎了,扬着下颌,她的唇瓣轻轻点在他嘴角:“那你温柔点好不好。”
软软拖长的音调,空调鼓风卷着一点甜香,是属于她身上的柑橘香,令人沉迷的味道。
眼睫垂落,程砚深胸口积着的郁气渐渐消退。
微一偏头,他捕捉到她的红唇,印下深深一吻,可能是洋酒的后劲,也可能是鼓震的悸动,可他神智分外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很不凑巧,一通电话将所有意迷情乱画上了终止符。
动作停住,程砚深眉心深折,视线冷漠转向亮着的屏幕。
沈之航,11:45。
这个时间,这位先生?
沈洛怡缓缓睁开眼,瞳仁间的靡色还未褪去,遥遥望向自己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清甜的嗓音里染上几分哑:“是我哥的电话。”
程砚深“嗯”了声,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透过窗口的清辉,洒下一点暗淡的光芒,却足够让她看清他眼底雪山被雾色笼罩的黯淡。
显而易见的不悦。
可也没等她去哄什么,下一瞬,程砚深已经掌着她纤细的腰肢,忽地翻身,天旋地转。
沈洛怡回神时,手掌捏着他的肩膀,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手机被他捡起,送到她耳边。
沈洛怡眼波如水流转,几分勾人,红唇轻启:“你就非要把我抱到你腿上?”
还很贴心把她的手机送上。
俊美的轮廓淡若青山,程砚深掌在她腰间的大手温度微烫,寸寸不移地揉着她的腰窝,一派矜然自若的模样,徐徐道:“大舅哥的电话,我陪你一起听听。”
一起听听,用这种姿势。
沈洛怡不说话,也没去接听那通电话,只是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漆黑如墨的眼眸,维持了几秒的矜贵淡然。
他眼尾挑起一点弧度,重新贴上她的唇,一点轻语在唇齿间漾开:“这个时间,总不会是大舅哥也想查岗吧?”
也?
也就面前的男人才会查岗。
一抹绯红在耳轮浮起,很快蔓延到她昳丽的面颊上,媚色凝上,活色生香的缱绻静静流淌。
指腹漫不经心地捏着她微烫的耳廓:“老婆,要不要跟你哥报备一下,我们马上要做什么?”
面颊瞬间红透,沈洛怡咬着唇,一点字音轻飘飘溢出:“求你,别说了,老公。”
她推开放在耳边的手机,直接按下的拒接键。
世界安静了。
他眼底的欲色也没再压抑。
夜深草木静,一声清脆的声响倏地在卧室里响起。
而后是沈洛怡不可置信的声音:“程砚深!你居然真的打我!”
他的大手还停在她的后腰处,没用什么力气,沈洛怡依然觉得被他打的臀上燎上了几分烫意。
不疼,但真的很烫。
说不清从哪里燃起的温度。
“宝贝,我说了,做错事是要有惩罚的。”
在她饱含控诉的视线里,指尖流连在她的后腰处,而后一个轻吻落在同样的位置。
安抚中隐约带着些其他意味。
“怡怡,乖一点。”
果然,起床的时候,腰上酸胀得难受,沈洛怡在床上简单拉伸了几下,才缓慢地感觉到四肢的存在感。
余光瞥过不时在她面前晃的男人,这会儿程砚深已经遛狗回来,也不下楼吃早餐,只是在她面前来回转,转得她头疼。
她声音的恼意根本掩藏不住:“程砚深昨晚那次是预约下周的,下周次数减一。”
忿忿不平的声音,他们最近的房事似乎过于放纵了,至少她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哦?”身形劲瘦的男人斜靠她的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勾唇,“我们好像约法三章的时候,似乎没提过还有预约制度的吧?”
视线里还坐在床上的女人面色很明显地落下,杏眸中染上几分怒意,程砚深唇角笑意弯起:“那就谢谢沈小姐送我的浪漫一夜。”
凭空又吃了个闷亏,沈洛怡咬着牙,恨恨出声:“不客气。”
“有些赠礼,也要看我们程总收不收得起。”
放狠话和有起床气的早上,再适配不过。
双眸直直定在身前的男人身上,视线如炬,灼然燎着火苗,仿佛可以在他身上燃起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