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 作者:老庄墨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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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只觉得卢东篱的手指冰凉,带些神经质的颤抖,极用力极用力的扶在他的胳膊上,如同溺水者抓着唯一的浮木。
风劲节沉默了一会,才能收摄心神,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带你尽快赶回去。”
卢东篱唯一能做的,只是点头。
他们拼命赶路,快马奔驰,日夜不歇。风劲节甚至不再要求卢东篱正常地进食或进补,日常的复健运动也都耽搁了下来。一路除了不得不买马换马,购买食物和水,两人一刻不停。
婉贞,他的妻子。那个被他负尽了一生的女子。她病了?是念他太深,还是思他太伤,又或是孤寂得太久了?
婉贞,婉贞……
每念及她,卢东篱便觉心伤神断,却又无法不去想,无法不思念。
隐隐约约的,在这痛伤之间,他也偶尔会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似乎疏忽了一件极重要极重要的事。然而,不过是电光火石,那点遗憾,便被焦急冲散无迹。
风劲节对卢东篱地痛苦和焦虑自然是感同身受。所以才会日以继夜的催马赶路。可是,眼看卢府已经是近在眼前,他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苏婉贞病重,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带卢东篱去。让这两个人见一见的。只是,怎么见?
和卢东篱直接从正门闯进卢家大宅?还是半夜里带着卢东篱这个功夫不怎么样的人飞檐走壁?
其实以他的本事。带着卢东篱正闯偷溜都不是难事。可是终是诸般不妥。就算是他们能不露行藏。见到苏婉贞。可是婉贞病势如何。他现在一无所知。如果贸然将双重残疾的卢东篱带到病重的苏婉贞面前,会有什么后果?是让她大为惊喜,病势好转,还是让她大受打击,病情加重呢?
风劲节左思右想,甚是为难,最后才决定,自己先悄悄探一探卢府,看看情况,给苏婉贞诊一诊病再说。以他的医术,就算是阎王爷手里都能抢回人来了,难不成他就倒霉到卢东篱他束手无策,苏婉贞他也救不了?
等他让苏婉贞的病情稳定了,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再让他们夫妻见面。应该是较为稳妥。
只是,这番打算,实在是很难同此刻心急如焚说通的。于是,风劲节也不说了,直接伸手,轻飘飘往卢东篱的睡穴上按了一下,然后慢悠悠收回手。
虽然不怎么想用,但不得不承认。必要的时候,暴力的手段,还是非常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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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占据了小半个镇子的卢家大宅浩大连绵。卢氏一族本来就是世代书香,一方旺族。再加上卢东篱冤案后,朝廷多方恩恤,屡施恩典,卢氏大宅得以不断扩建,几乎成了个小镇子。将卢氏一族所有有头有脸地人丁都纳入宅门之内了。
如许浩大地宅院,屋舍连绵。外人刚进来时。只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至少这个在黯淡月下悄然而来的黑衣人,是完全分不清楚的。
好在他不认识路,这大宅门里有的是认路之人。无声无息的接近一对挑灯巡夜的家丁,轻飘飘一掌拍晕一个,匕首架住一个。沉声喝问:“卢元帅的夫人住在何处?”
家丁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哆嗦着一边被推搡着在前带路,也不知穿过几许院落走过几许回廊,又避开了多少巡夜来往之人,家丁终于可以指着前方院子说:“卢夫人就住在那边正房……”话犹未落,他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掠入院子,贴近正房,轻盈无声的以薄纸般的利刃拨开门闩,闪身而入。
一进正房,便闻到一股浓浓药香,卢夫人的病势想来果然如传闻一般,已经极是沉重了。
黑衣人身形轻捷无比,不沾点尘,向里间而去。见那烧药的丫头,正倦极瞌睡,卧房的外间躺到了好几个丫环婆子,卧房里,床前还有个彻夜守护的丫头,也正倚着床沉睡。
黑衣人毫不停顿,直奔卧房床榻之上,拂开床帐,弯腰探身的去掀那把病人盖得密密严严的被子。
就在这一刻,心中警兆忽生,他猛然向后疾退,一道劲风堪堪自胸前划过,衣襟破裂,一道浅浅的血痕徐徐溢开。
那原本应该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卢夫人,却是手持利刃,目若冷霜,身形如电,直逼而来。同一时间,四下风声呼啸,那打瞌睡的丫环,已经在外间入睡的下人,床前睡倒的丫头,无不带起道道劲风,转眼便自四周围杀过来。
更可怕的是,他胸前伤处,不痛却麻,猛然提气,丹田中一片空空荡荡。黑衣人大惊,胸前伤虽轻,但明显那刃上带毒,且这房中的所谓药香,只怕也都是散功的药物,这竟不是病人的卧房。而是伏虎擒龙的陷阱了!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手掌虚空一挥,屋内忽得烟雾四起,呛得人咳嗽连连,众人想是也生恐有毒,退避的退避,屏息的屏息。
黑衣人乘此空隙,一跃直至窗前。一手推开窗,顺势一借力。身子无比灵巧的翻出窗去,往上一纵,就上了房顶。
哪怕是一时内力提不起来,只凭着天生的灵敏迅捷,他也不是没有机会逃出这重重陷阱。然而一上房顶,就脚下打滑,他竟是连拿桩站稳都做不到。
这房顶上,竟然全都洒了油,四处不能着力,黑衣人又不能提气轻身,挣了数挣,到底稳不住身子,生生从房顶上滑落下来。
人尚在空中,无法借力之际,四下风声劲疾,月下寒芒闪闪,也不知有多少强弓劲弩,借着机关之力,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逼到身前。
黑衣人情急间以匕首用巧劲挑开几根箭,又躲开数根箭。奈何到底功力受制,一身本领无法发挥。胸前的麻木之感几乎控制了上半身,连握兵刃的手都有些不听控制了。
这满天箭雨,他终究无法全部躲了过去,两支劲箭,一中左肋,一中右肩,竟将他生生钉到墙上。
他倒也勇悍非常。右手不能动弹,左手却一把拔了肋下长箭,信手掷开,也不顾身上血流如注,复又去拔右肩上的大箭。
然而,此时已有一张巨网,当头罩下,乘着他还被箭钉在墙上不得自由之时,把他牢牢网住。其后又有数十把兵刃随之而上,架颈抵胸,终是再不容他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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