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落:“()你看这样行了吗~”
章又薇嫌弃地看着她那只捏过虫子的手良久,最后无奈地开口:“去洗手。”
浅落:“()我就不去~”
章又薇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一整身上褶皱的衣服,然后拎起浅落后颈处的领子直接粗暴地拎起来,将人整个丢进浴室里去。
第54章
被洗干净的浅落分外像一只落汤鸡。
现在她明白了,章又薇这家伙是断断不会害怕什么虫子的。她也明白了,在章又薇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要犯贱去招惹她。
qaq然而浅落已经明白得太迟了,她被章又薇拎着领子塞进浴室里,拿着花洒开水流到最大,对着手掌心就是一阵猛冲,最后手心里那只虫子被冲到水池里,直接横尸于盥洗池内,章又薇丢下她和一只死了的虫子,扬长而去,倒头睡觉。
浅落:qaq
这时候,方才一直在屋子外面晃悠的那个男鬼晃进了浴室里,直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以后,低头看着盥洗池内的那只毛毛虫的尸体,一脸好奇的样子,看看浅落又看看那只虫子。
浅落:……
章家到底对家里的鬼魂都做了什么,怎么这只鬼好蠢萌的样子。
男鬼复又看向浅落。
浅落:“……你别看了,我是不会替你去抓这只毛虫死后的魂灵的。”
男鬼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浅落。
浅落:“……”
浅落实在是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眼神了,索性从浴室里走出去,钻进卧室把章又薇挤到一边儿倒头就睡。
她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就等着她睁开眼来看自己。
浅落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一脸郁卒地看着那个睁着一双无神地眼睛看着她的男鬼。
男鬼已经散瞳,没有聚焦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他们这招都是跟谁学的?这也太诡异了好么!!
万物都有魂灵,但并非万物的魂灵都能凝聚成型,花草树木皆有魂魄,但是要是死了一株草就让她去抓草的魂魄,那她岂不是要累死?一只毛虫春生夏死,生命何其短暂,如何去抓?那一点精气神早就被风吹散了吧?
然而那只男鬼就是那么一直静静地,静静地,盯着她看……
浅落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他那双无神的眼睛。
终于,就算蒙住头也难以入睡,浅落只能穿了鞋下楼,仰头看着楼下那棵大槐树,试着找出几只虫子来给他拍死在眼前,让他知道这玩意儿是抓不到的。
半个小时以后,伸手摸床畔摸不到人的章又薇皱了眉,按耐不住睁开了眼睛。她刚从床上坐起来,猛地就和窗外大槐树上趴在树干上够毛毛虫的浅落对上眼了。
浅落隔着窗子看了她两分钟,咧嘴露牙嘿嘿一笑,冲她开心地招了招小手。
章又薇哗啦一声拉开窗子,皱眉:“你干什么呢?”
浅落看了一眼飘在她旁边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的男鬼,为难道:“我在给他抓虫子……”
章又薇面上的表情一僵,继而以古怪面色看向浅落:“你再说一遍,你在做什么?”
浅落咕哝:“……我在给他抓虫子?”
章又薇:“……我给你三分钟,你现在就给我从树上下来,立刻。”
浅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这主人当得怎么那么没有良心,你没看见他正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你吗?你难道就不想让他高兴点吗?”
章又薇皱眉:“你从哪儿看出来他正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你?”
她说着望向那只男鬼。
男鬼睁着一双黑漆漆地眸子,抬起头,面色青白地看着眼前的主人,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章又薇。
章又薇:“呵,你还想要虫子?”
那只男鬼似乎陡然受了一惊,整个人,不,整只鬼的身体颤抖起来,迅速地消失了。
尚且趴在树上的浅落:“……”
章又薇扶着窗子,斜斜倚在墙上,一眉看向她,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下来么?”
浅落怯怯缩了手:“这样不好吧。你看你家的鬼又没饭吃,又没工资,整个就跟苦力一样,你这样久了人家会造反的……”
章又薇说:“也是。”
浅落:??
章又薇道:“找你这么一号降鬼师来给他们每天捉虫子玩,又不用饭吃,又不用工资,亡灵们还不会造反,真划算。”
浅落:“……你别说了,我现在就下来。”
浅落看了一眼槐树的枝干,又看了一眼站在窗边将窗户拉开的章又薇,忽得道:“你后退三步。”
章又薇立刻警惕道:“你做什么?”她说完即刻抬手去关窗户,奈何浅落已经在那一根细细的槐树枝上站起来了,并且足尖一跃整个人像窗口扑了过来。
浅落整个人重重栽进章又薇怀里,逼得她倒退三步,踉跄一下磕到后面的床脚,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床上。
章又薇怒道:“你做什么!”
浅落抱着她蹭了蹭:“嘿嘿,我方才沾了一身的蚜虫,现在送你几个……”
章又薇咬着牙,拎起她的领子,再度将她丢进了浴室,并且砰!的一声摔上门,丢下一句话:“洗不干净别出来!”
浅落委屈道:“万物生灵,怎么才算干净,怎么才算不干净?”
章又薇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让我看见你身上但凡有一只蚜虫的碎屑,你就等着我把你……把你……”
浅落扒在门上,奇道:“那没有蚜虫的碎屑,有完整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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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猫有点害怕地睁开了眼睛,幽绿色的眸子看了看陌生的环境,又狐疑地看了看正抱着她的浅臻,那神情似乎是认得,似乎又想不起来,末了只能歪了歪头,近乎于讨好地蹭了蹭浅臻的手。
浅臻把她抱在怀里,几乎不敢动,温柔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小小的生灵。
她以为失去了的,那样倔强而又脆弱的孩子。
一如十年前在师门初见师父将那个少女抱回来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迫近转年春日的时候,那个严厉的师父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个子很小,缩在一大团衣服里,黑色的短发显得很灵秀,一双不同于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