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伪女人天下同人） 作者:swgin
择师<一>
“大君，庆源大君，请您慢一点。”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已经长到六岁的我终于可以摆脱两岁小娃娃的娇弱身体，终于可以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玩就玩，现在廷里经常可见这样的场景，我手里拿着风筝或是藤球在前面跑，一堆的尚内人在后面追。我在上一世就不是安静内向的人，小时候没少干调皮捣蛋的事，那时候爸妈也不管，姐姐想管也管不了，这一世虽然母后管教得严厉，但是因为父王纵溺，所以还得以保留孩童的天，随着身体重来了一遭，我的心理年龄也倒退了，我还曾想过爬树或是翻围墙来着，结果刚刚到树下，用手扒着树，腿还没用力呢。随从的尚内人就吓得跪倒了一大片，也怪不得他们小题大做，先不论规矩，如果我摔出个好歹，恐怕他们都要受罚，想到这里，我也只能尽可能地约束自己的行为了。
我在花园里玩了好一会儿，这回寝殿沐浴更衣，准备去康宁殿向父王请安，自从我两岁时他在康宁殿突然晕倒以来，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太医虽然每日都在为他准备药膳调理身体，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他要劳的事情太多了，得不到真正的休息，身体又怎么会恢复呢。但是对于父王这样多疑的君主而言，除了离开人世，又有什么时候可以得到真正的休息呢？
“孩儿向父王请安。”我今天在康宁殿拜见父王的时候，父王正在召见一位大臣，见我来了，他也并没有要那位大臣退下。
“微臣向嫡王子请安。”那位大臣向我行礼，我对他的相貌还有点印象，他穿着正二品判书的朝服，是堂上官，想来也是经常出入廷的人，长得面善也不足为奇了。
“听说父王这段时间晚上不能安眠，孩儿甚为担心。”据说大殿尚为他整夜整夜地点安神香，但一点用都没有。
“呵呵，”父王今天的神看上去还不错，“能感受到嫡王子深重的孝心，即使是有病痛，爹也觉得没什么了。”他向我招招手，“大君，到爹这里来。”他用手指了指那位大臣，对我说，“大君，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我再仔细看了看他，他眼神坚定，即使是面对君主也毫无谄媚，畏惧或倨傲之相，虽然是恭谦地低着头，但身体都是紧绷的，没有丝毫放纵的样子。“父王，孩儿不知道他是谁。”虽然是很眼熟，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
“大君，这位大人就是名满天下的儒士，是可以向君主秉忠进谏的忠臣，他就是晦斋李彦迪大人。”原来他就是李彦迪，这个家伙是现今朝堂上少有的不属于大尹或小尹中任何一派势力的高官，同时也是当年冤死的静庵赵光祖大人的信徒，是仕林儒生的代表人物，也是现今少有的忠臣和直臣，虽然支持世子，但是却敢当着尹任的面说他是外戚，他的大名，即使对处于深中的我也是如雷贯耳。
“原来您就是晦斋李彦迪大人，庆源久仰您的大名了。”在这个时候，处在他这种位置，能够做到不与外戚同流合污就已经很令我敬佩了。
“微臣惶恐。”口里说着惶恐，但他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我对他的印象不禁又好了几分。
“咳咳，”父王突然咳嗽了，“大殿内官，”我刚想让大殿内官去叫太医，被父王阻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君你不用太过担心。”
“可是父王，您的身体是非常重要的，还是请太医来看一看比较好。”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对咳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点更让我担心。
“不要紧的，太医现在每天都在用心地照料爹的身体，所以大君你就不用太担心了。”他止住了咳，“大君，爹和大人还有事情要商量，你就先回去吧。”
“是。父王，请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孩儿明天还会来向您请安的。”大殿内官恭敬地把我领出了殿外，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有几分蹒跚的步履，佝偻的身体，也有几分心酸，他在我现在这个年龄就入了，兢兢业业一直到现在，父王尚有妻子儿女为他担忧，身为宦官的他却注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其实何止是他呢，廷里的每个尚内人甚至是无子的嫔妃都是如此，深的父王信任担任要职的他或许还算是好的了，“内官，到这里就可以了，您就回大殿去吧，”这样一想，我对内官的口气也十分温和与客气，“身为子女的我没有时刻照料在父王身边，实在是惭愧的事情，因此庆源十分感激您对父王的细心照顾，庆源真的是十分感激你。”
“奴才惶恐至极。”他的反应十分激动，弯下腰，低下头，“这是奴才身为内侍的本分而已。”他是一个谨慎并且守本分的人，也正因为这样才能在安安稳稳坐在大殿内官这个敏感的位置上几十年。
“张尚，我们去东殿吧。”
“是。”
“弟弟向王兄请安。”古代的礼节就是多，我还算好的，每天只要拜父王，母后，王兄三个人，这已经让我觉得很烦了，何况是那些小□内官，几乎是见人就要拜，想想就觉得头大。
“大君你到王兄这边来。”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我进了大门后一直见他眼带笑意。
“阿缉，王兄今天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虽然他是含笑看着我，但我怎么突然感到毛毛的。“请问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王兄您看上去很愉快呢。”
“因为确实是很有趣的缘故，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王子会想到要去爬树，阿缉你告诉王兄，你到底是为什么会想去爬树呢？”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是我很不爽啊。
“只是看到树在哪里，我就突然想爬上去看看，哪有什么为什么啊。”王兄你有过童年这种东西吗，王兄你有过童心这种东西吗？我在心里控诉。
“虽然我很高兴看到大君你快乐玩耍的样子，但是大君你也要想想，如果你真的从树上摔下来，那么无论是父王，母妃娘娘还是大哥我都会很担心的。”他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比起一味纵溺我的父王，有时候我觉得他到更给我“严父”的感觉，所谓长兄如父，就是这个道理了吧，当然，他的严厉跟母妃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虽然会约束我的行为，但他一句重话都没跟我讲过。
“是，阿缉以后会注意的。”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
“说起来，阿缉今年也有六岁了吧。”他突然问我。
“是的，我今年是六岁没错。”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样说来，阿缉也是时候该启蒙读书了呢，我在阿缉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已经跟随金缇鹤大人在学习圣贤的道理了。”老兄我宁愿你对我的教育问题漠不关心啊，“阿缉今天去向父王请安的时候，父王有向你提过这件事吗？”
“没有。”我特别真诚地看着王兄，“今天我去向父王请安的时候，父王正在召见晦斋李彦迪大人，我向父王请了安就到东殿来了。”
“晦斋李彦迪大人，你确定是现在的礼曹判书李彦迪大人没错吗？”王兄像是陷入深思的样子。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父王今天还特别向我介绍了他，所以一定是他没有错。”说起来父王今天的行为是有点奇怪，以往他从来没有向我介绍过哪个朝廷官员，尤其是这个人跟我还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父王还向你特别介绍了他。”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他一贯温和的笑容，“虽然还不是太肯定，但是恐怕父王已经想到这件事情了。”
“王兄难道你的意思是父王想让李彦迪大人成为我的老师吗？”这样想的话，很多事就说得通了。
“我也只是这样猜测的，但是如果真的是李彦迪的话，倒真的不失为一件好事。他是难得的忠臣，学问也十分广博，无论是人品还是学识无可挑剔，这样说来，确实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担任大君你的老师了，不过，”他又想了想，补充道，“无论为你选择的老师是不是李彦迪大人，我想父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提及这件事情一定是有父王自己的考虑，阿缉你还是等待父王的消息好了。”为嫡王子选择老师也不算一件小事，虽然猜是这样猜的，王兄也不能肯定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为了避免有意外的情况发生，他还是小心地叮嘱了我。
“是，阿缉明白的。”我当然明白他的考量。
“不过阿缉，大哥我是很希望你能够尽快开始学习的，”他的表情又轻松起来，“这样一来，我想阿缉你应该就没什么时间想着去爬树了。”听到他这句话，就连世子嫔都禁不住掩嘴偷笑。王兄，我越来越发现我对你温文尔雅的第一印象真是错的太离谱了，我在心里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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