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天雨楼那边,虽然生意火爆,能给苍浩带來巨额回报,但任何一门生意都要有一个周期,不可能苍浩想用钱了就直接去天雨楼拿钱。
毕竟天雨楼还有其他股东,有着一整套管理规范,如果苍浩这么做了,生意也就乱套了。
墨师算是看出來了,苍浩是真沒钱,于是呵呵一笑:“如果手头不方便,工程可以停一下。”
苍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就只有停一下了。”
不信禅师很不理解:“不对啊,老大,你当年在国外那么牛,难道沒赚到钱?”
苍浩一脸无奈:“赚到了啊…”
“那你怎么沒钱?”
苍浩还是很无奈:“花了啊…”
“你干什么了把钱花得一干二净?”不信禅师很是惊讶:“难道你包二乃了?哪得包多少个?”
“你当我是你吗…”苍浩黑着脸道:“虽然我也喜欢做个大保健什么的,但我不会自己掏钱做这个…”
“老大都是免费嫖?”不信禅师非常敬佩:“那你的钱到底怎么花了?”
“这个吗……”苍浩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也沒什么神秘的……”
刚结束了雇佣兵生涯的时候,苍浩手头却是积累了不少财富,当然都是用鲜血换回來的。
按说,用这笔钱完全可以过上土豪生活,但苍浩刚回国沒多久,把钱捐了出去。
当然,苍浩不是捐了全部,给自己留了一套豪华别墅,还有一笔生活费用。
去了曹氏地产工作之后,接连出了一些状况,再加上后來投资天雨楼,资金经常周转不开,苍浩都是自掏腰包解决的,结果现在沒剩下什么了。
“捐了?”不信禅师非常惊讶:“捐了多少?”
“捐了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捐了就拿不回來……”
“你捐给哪座庙了?”不信禅师愁眉苦脸的道:“老大啊,我认识你晚了,早一年认识你,我这多林寺就可以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了。”
“你觉得我跟你的那帮信徒一样?”苍浩冷笑着摇摇头:“我是捐给慈善基金会了…”
不信禅师一愣:“什么慈善基金会?”
“华夏发展慈善基金,当时刚刚成立,吸收各界捐款。这个基金会是半商业化运作,用捐款出去投资做生意,赚了钱之后投入偏远地区的希望小学。”顿了顿,苍浩又道:“我把钱捐了出去,也就成了股东,不过这种股东是挂名的,既不能把钱收回去,更是沒有任何分红。”
不信禅师一蹦三尺高:“你有病啊?”
苍浩瞪了不信禅师一眼:“你怎么说话呢?”
“对不起……”不信禅师急忙老老实实坐回來:“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年轻,干嘛要当慈善家…”
“你给我听好了,我在国外那些年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希望能你弥补这个世界。我后來做纳粹猎手是因为这个,捐款也是因为这个……”掏出一根烟点上,苍浩淡淡的道:“在丛林那些年,我也算是看穿了生死,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物质财富不能带走一分一毫,却可以带走人们的悲伤。”
不信禅师一愣:“什么意思?”
“如果你帮助很多人,虽然其中肯定有一些不领你情,但终归还会有很多人感激你。比起这种怀念,物质财富其实是很廉价的……”吐了一个烟圈,苍浩淡淡的道:“我想得很明白,人是活的,钱是死的。我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去赚更多的钱,沒必要被一笔钱束缚住。我打算回国之后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去积累更多的财富,告别过去。”
“我支持苍浩的观点。”墨师点点头:“人活于世,总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如果你不关心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必然也不关心你。”
“话虽这么说……”格桑咳嗽两声,表情有点怪异的问道:“这个发展基金是国内的吧?”
苍浩点点头:“对啊。”
“那么……”格桑拖着长音问:“你了解国内慈善事业是什么样吗?”
“怎么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格桑有点尴尬的摆摆手:“这个话題过。”
苍浩在多林寺待到很晚,等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來到小区入口,苍浩正准备拿门卡,感到后一个人从身后急速接近。
苍浩直接抽出甩棍,还沒等放出來,有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沒想到你警惕性蛮高的嘛。”
苍浩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乍看是普通的中年男人,仔细一看才认出來:“你是……七号囚犯?”
“嘘。”七号囚犯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低声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就像孟阳龙之前推测的一样,七号囚犯经过乔装改扮,头发已经染成黑色,用女性化妆常用的粉底和眼线掩盖住了面部特征,基本上已经看不出來原本的高额深目了。
再加上他经常在海边晒太阳,结果皮肤黝黑,就像本地渔民一样。
此时的七号囚犯哪里还有白种人的影子,完全就是地道的华夏中年男人。
苍浩过去只是听说克格勃的化妆技术很高明,今天算是第一次见,感到大开眼界。
如果苍浩不是亲眼看到,也根本沒法相信七号囚犯有这样的技术。
两个人找了一家大排档坐下,七号囚犯就像其他华夏客人一样,要了几个烤串和两瓶啤酒。
虽然他的口音听起來有点怪异,不过这座城市充斥着五湖四海的人,沒谁会对他格外注意。
苍浩给七号囚犯倒了一杯啤酒:“你为什么逃走了?”
“不算逃走吧。”七号囚犯呵呵一笑:“严格來说,我也不是真正的囚犯,只是我想离开那个岛子散散心了。”
“你……不怕克格勃余孽的报复?”
“怕啊,当然怕。”说到这里,七号囚犯深深的一笑:“但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我的家族。”说到这里,七号囚犯似乎苍老了许多:“当年我决定叛逃,在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正义。我有意让自己忽略对家族的责任,从來不去设想他们可能会遇到什么后果……直到那天你來了。”
“是我让你想起了他们?”
“为了摧毁克格勃,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牺牲。”顿了顿,七号囚犯一字一顿的道:“如果契卡的那个雷泽诺夫真的和我有亲属关系……”
“怎么样?”
“我一定会劝他回头的。”摇了摇头,七号囚犯又道:“不过,我估计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在我叛逃后,克格勃真的报复到他们的身上,最大的可能是把他们直接关进集中营。或许,他们可能已经罹难……”叹了一口气,七号囚犯悲怆的道:“如果他们侥幸活了下來,我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你说的沒错。”苍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也很奇怪,如果那个雷泽诺夫跟你确实有亲缘关系,怎么可能会是契卡的死忠呢。”
“无论如何,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苍浩一愣:“帮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岛?”七号囚犯长呼了一口气,有点感慨的道:“我突然间想到,其实我还不算太老,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苍浩急忙道:“那么你应该去找孟阳龙…”
“我要是沒说错,你应该是孟阳龙身边非常重要的角色,孟阳龙非常信任你。”顿了顿,七号囚犯很认真的道:“我相信是你负责打击契卡…”
七号囚犯的分析还真沒错,但苍浩不太希望这个麻烦人物留在自己身边:“你不怕我把你交给孟阳龙?”
“你还不明白吗,我接受的这种保护性监禁,完全基于我自愿。”一摊双手,七号囚犯笑着道:“每年,你们国家要在我身上消耗很多资源,这又是何必呢。只要我想离开,孟阳龙一定会同意的,但沒这个必要,我还不如悄悄离开。你收留我,事实上是孟阳龙愿意看到的,你不需要有顾虑。”
“为什么?”
“这些年來,世界各国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却装作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同时克格勃的残渣余孽一定要抓到我,并把我公之于世……”嘿嘿笑了笑,七号囚犯的语气多少变得有些无奈:“稍微了解那段历史就知道,克格勃的崩塌有其内在的必然性,任何建立于恐怖之上的统治都不会长久,我只是加快了历史进程而已。但那些残渣余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恶,他们认为克格勃亡于阴谋,而我就是这个阴谋。”
“其实这个说法挺搞笑,克格勃当年对别人也是用尽了各种阴谋手段,为什么沒把别人搞解体了,反而自己土崩瓦解?”苍浩摇了摇头:“这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智商有问題…”
“但无论如何,克格勃的拥趸们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能够抓到我,他们就能证明这个阴谋确实存在。”顿了顿,七号囚犯接着道:“那么问題就來了,如果我离开那个岛,就真的有可能被他们逮到。这使得贵国会陷入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你绝对不要怀疑克格勃在全球各地的拥趸着实为数众多,到时他们必然众口一词指责贵国就是阴谋的主使者,颠覆了自己创立的互不干涉内政原则。”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