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考虑过没有，就算最后你真的把所有贷款偿清，而且也把项目顺利落成了，你手头可是什么都没剩下。”苍浩讥讽的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里里外外白忙活了一场。”
    “我乐意。”曹雅茹有些恼羞成怒了，也不管苍浩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像苍浩说的一样，虽然曹雅茹平安度过这一关，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赚了一个白忙活一场。
    如果曹雅茹安心去做曹氏集团的总裁，这段时间下来，已经积累了不少利润。
    无论如何，因为曹雅茹毕竟弄来这么一个大项目，一时间东雅集团竟然声誉鹊起，很多到处找生意做的人都想到曹雅茹这里分杯羹。
    其中包括一个老面孔魏君子。
    曹雅茹刚跟苍浩通话过，魏君子就找到曹雅茹的办公是，一脸的谄笑。
    曹雅茹觉得魏君子的笑容有点猥琐：“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魏君子的笑容更加猥琐了：“就是有点想念曹总，所以过来看看你。”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想念’这种措辞，最好不要用在你我之间，容易让人误会。”
    “我知道。”魏君子急忙申明道：“我对曹总绝对没有啥不敬的想法，但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曹雅茹看了一下时间，略有点不耐烦的道：“我这边很忙，既然你已经见到我本人了，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魏君子急忙道：“其实事情呢。还是有一点的。”
    “那就赶紧说。”
    “我想跟着曹总做生意。”
    曹雅茹微微一愣：“跟我做生意？”
    “不是跟你做生意，而是跟着你做生意，也就是说，不是我要跟你合作，而是想给你打工……”魏君子笑了笑，又道：“东雅集团蒸蒸日上，曹总你的生意越做越大，我想跟你学习一下，也想跟着赚点钱。”
    曹雅茹还是很精明的，马上明白魏君子的意思了。
    建设建筑行业，有大量工程需要外包，其实魏君子就是想弄点外包工程，也可以说，是到自己这里找活干。
    就算没有大工程，只是一些小活计，比如挖个土方之类的，虽然赚不了太多钱，但对魏君子这样的小商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曹雅茹问了一句：“你对这个行业了解吗？”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可以学习呀……”魏君子急忙说道：“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爱学习加上能吃苦，曹总你找我绝对没错。”
    曹雅茹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都是自己独力操持东雅集团，时间精力上经常顾不过来，手下确实需要有两个帮手。
    这个魏君子油嘴滑舌的，虽然不知道实际能力怎么样，不过看在朋友多而且处事机灵的份上，倒是可以一用，于是曹雅茹答应了：“我这边正好有一个小活儿，暂时找不到其他人来做，就交给你吧。”
    “谢谢曹总。”魏君子顿时感激涕零：“以后我可就是曹总你的人了。”
    曹雅茹安排好魏君子之后，就离开办公室，去参加一个酒会。
    这个酒会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上流社会的应酬，曹雅茹的交际圈之所以如此之广，就是因为经常参加这种应酬。
    与之相对的是，苍浩从来懒于应酬，人脉自然不如曹雅茹。
    比较重要的是，曹雅茹在这个酒会上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季敏婷，另一个是唐云凯。
    季敏婷已经完全执掌凯迪建设，准备大展拳脚，自然要多结交一些朋友。
    至于唐云凯，反正没什么事做，就来凑热闹了。唐家不差钱，不需要唐云凯把生意做的多么红火，云凯建设这家企业之于唐云凯来说更像是玩票。
    有趣的是，唐云凯这个名字跟西南唐家家主唐云很容易弄混，不过唐云凯及其父唐传江这一脉，与西南唐家并无血缘关系。
    由于先前两桥一隧，曹雅茹跟季敏婷和唐云凯也算认识了，很自然就聊了几句。
    唐云凯刚见到曹雅茹，立即恭维道：“听说东雅集团又承揽了一个超级工程，而且还是华夏国家战略的重大相关项目，真是可喜可贺。”
    “过奖了，不过就是几座桥梁而已……”曹雅茹嘴上虽然谦虚，实际上内心还是美美的：“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向唐总请教。”
    唐云凯急忙道：“曹总太客气了，大家互相学习。”
    季敏婷则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要是曹总有发财的路子，一定要多指点一下。”
    其实季敏婷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雅茹马上说了一句：“咱们还真有很多合作机会……”
    “哦？”季敏婷颇有兴趣：“什么样的合作机会？”
    “现在企业流行轻资产概念，包括国内房地产巨头万达，都开始不断甩卖重资产，转而持有轻资产。这个轻资产其实很好理解，那就是企业抓住自己的核心业务，然后把其他业务全部外包……”顿了一下，曹雅茹又道：“这一次高铁桥梁，我决定把大量工程外包出去，东雅集团只负责项目规划、施工管理和监理。”
    季敏婷正急着给卡迪建设找生意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提出：“我们可以承揽。”
    “我对卡迪建设非常有信心。”曹雅茹非常耐人寻味的一笑：“我当然可以把工程交给你，不过这有一个前提条件……”
    季敏婷急忙问：“什么条件？”
    “东雅集团不会预先支付任何款项。”曹雅茹一字一顿的告诉季敏婷：“也就是说，你们卡迪建设需要垫资施工，等到整个工程项目竣工之后，我们会一次性把所有款项支付给你们。”
    正常来说，这种外包工程，都是施工方一边施工，外包方一边支付款项。通常不会把全部付清，等到工程完全竣工，还有尾款需要拖一段时间。
    曹雅茹的这个要求，等于是让别人掏钱，给自己干活。
    季敏婷愣住了：“这是为什么？”
    “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曹雅茹淡淡然的一笑：“你尽管可以放心，等到工程竣工，我不会拖欠一分钱款项，一定全部都支付给你。运河城跟国内情况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拖欠款项，你只需要去法院起诉就可以了。司法部门会帮你把钱要回来，而且不只是本金，还有利息和违约金。”
    季敏婷有些犹豫：“这个吗……”
    “对了，我必须告诉你，这可是华夏和T国的战略合作项目，政|治意义非常之大。没有人敢在这个项目上玩花样，包括我在内……”曹雅茹信誓旦旦的告诉季敏婷：“所以你尽管可以放心。”
    季敏婷欠缺商业经验，听到这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就想要跟荀海璐商量一下。
    当然，季敏婷不能告诉曹雅茹说，自己得跟闺蜜商量，而是说了一句：“我去卫生间补一下妆。”
    季敏婷微微一笑，起身离开去了卫生间，然后拿出手机给荀海璐打了过去，把曹雅茹刚才的提议如实说了一遍。
    荀海璐也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告诉季敏婷道：“我这边有事儿，你先等我一下，五分钟之后，我就给你回过去。”
    其实荀海璐没什么事情，放下季敏婷电话之后，马上给苍浩打了过去，转述了一遍季敏婷的话。
    苍浩马上就明白了：“曹雅茹这是玩了一招空手套白狼。”
    “什么空手套白狼？”
    “行业规则，一边施工，一边结算款项，为什么曹雅茹要把所有款项压到项目竣工然后一次性结算？”苍浩不需要荀海璐回答，直接给出答案：“因为曹雅茹手里没钱！”
    “我明白了！”荀海璐恍然大悟：“曹雅茹这是等到别人把钱全都给了她，然后她再把钱给季敏婷，这样自己就有了周转时间。”
    “就是这么回事。”
    “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行业规则是一边施工一边结算，那么高铁建设方应该会不断给曹雅茹结算资金。”荀海璐很奇怪的说道：“这也就是，说曹雅茹手中应该是有钱的，给季敏婷结算应该没问题。”
    “确实曹雅茹可以不断的拿钱，但不想不断的给别人钱。曹雅茹把这些钱放在自己手里可以充分运作，就算不拿出去做什么投资赚钱，只是吃利息都已经不错了。”顿了一下，苍浩又道：“曹雅茹的现金流现在面临很大的问题，随时都可能中断，这是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如果把话说白了的话那就是曹雅茹欠了一屁股债。高铁方结算的 工程款，曹雅茹需要尽可能留在手里运作，这样可以充分缓解自己的现金流问题。不过，曹雅茹只会拖，倒是不敢欠，也就是说会尽量拖延结算工程款，但最后一定会把所有钱如数给季敏婷。毕竟运河城可是一个高度法治的地方，想要在这里当老赖，下场可不太好。”
    “明白了。”荀海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觉得季敏婷应该接这个项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