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现在已经炸锅了……”孟阳龙又告诉苍浩道：“意见并不同意，有的人直接认定是M国发动的进攻，要求采取同等报复手段。还有人态度比较谨慎，认为应该先进行充分调查，锁定真凶到底是谁。”
    “海军那边怎么样？”
    “海军非常激进……”孟阳龙很无奈的告诉苍浩：“舰队现在已经穿过第一岛链，向北极圈进发了，牺牲了这么多指战员 ，他们那边当然非常愤怒，准备采取同等手段进行报复。”
    “必须让他们控制情绪，在事情真相调查清楚之前，不能采取冒进行为。”
    “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孟阳龙更加无奈了：“既然现在舰队已经出去了，接下来会做一些什么，事实上我们已经很难控制。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事态进一步闹大之前，尽快查出真相，惩治真凶。”
    孟阳龙正说着话，似乎有人过来，跟孟阳龙耳语了几句什么。
    苍浩这边只是能听到，有人在跟孟阳龙说话，但听不清楚说的到底是什么。
    片刻之后，孟阳龙告诉苍浩：“我现在更加倾向于相信，这艘潜艇确实不是M国击沉的。”
    “有新的线索？”
    “刚刚收到请报，在我们的特混舰队出动之后，M国方面调动了两个航母战斗群，也向北极方面进发了。很显然，这是准备过去牵制我们……”顿了一下，孟阳龙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这艘潜艇确实是M国那边击沉的，那么M国应该早就布置好了伏击圈，准备把我们的舰队一网打尽。但M国显然没有，这两个航母战斗群是临时接到命令，从不同方向赶过去的，这说明M国事先一点准备没有。”
    “虽然潜艇不是M国击沉的，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我们真的展开报复措施，他们会进行更加猛烈的反报复……”苍浩非常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那么真的就是大战爆发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爆发全面冲突应该怎么办。万一真的爆发了，我们总不能被人家打个束手无策……”孟阳龙告诉苍浩道：“我已经派人全面调查M国海军的动向，掌握每一艘主力战舰所在的位置，以及下一阶段可能的动向。”
    孟阳龙的这个举措非常及时，那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开战了，至少要清楚对方兵力部署情况。要不是孟阳龙这么一说，苍浩还真没想到应该这么做，因为苍浩对海战一窍不通：“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
    孟阳龙更加无奈了：“我还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
    “我现在真不知道能做什么……”苍浩不住摇头：“因为各个方面，都没能提供非常有效的信息，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E国，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事实上，也有可能根本不是E国，而是其他什么人，所以我们首先需要的是证据。我认为应该对潜艇残骸进行打捞，通过对残骸进行分析可以查出是什么武器击沉，然后追查武器来源，或许可以找出真凶。不过，这个过程就非常漫长了，首先深海打捞就非常不容易，而且这又不是普通深海打捞，上面覆盖着厚重的北极冰盖，相对来说，北极海底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区域，船只很难开进去，导致打捞困难。就算拿到残骸进行分析，需要多少时间就很难说了，可能几天就查出真相，也可能需要几年。”
    “你提的这个意见非常及时，也非常有用……”孟阳龙急忙道：“虽然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这件事情该做也必须要做，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查出真相。”
    苍浩跟孟阳龙又交流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号码，发现未接电话当中还有谢尔琴科，于是把电话又给谢尔琴科回了过去。
    “你是不是进感觉剥夺箱了？”谢尔琴科很了解苍浩，急急忙忙的说道：“本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但因为联系不到你，所以只能自作主张了。”
    苍浩吓了一跳：“你自作主张做什么了？”
    “我现在已经在莫斯科了。”谢尔琴科告诉苍浩：“我既然联系不到你，只能先来莫斯科，见一下大伊万。”
    谢尔琴科所说的这个“大伊万”，正是他原来的老板，现在的总统。
    在E国文化语境当中，“伊万”往往是指历史上的伊凡四世?瓦西里耶维奇，此人也是E国的第一位沙皇，伊凡在英文当中被翻译成为伊万，所以不管伊凡还是伊万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伊凡四世?瓦西里耶维奇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暴君，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正是他让E国走上强大之路。在伊凡四世之前，E国并不是后来大家知道的那个E国，而是莫斯科公国，只是东欧地区一个不太大的国家。伊凡四世的父亲伊凡三世，也不是沙皇，而是莫斯科大公。
    “公国”是指王国下面的封建自治国家，公国的领导者被称为“大公”，至于“大公”在不同地区则有不同含义，总体而言就是一种封建贵族登基，地位要略高于公爵。
    当时的东欧被蒙古人统治，蒙古人建立的钦察汗国，统治着从西伯利亚到东欧的广阔领土。钦察汗国的起源，要从蒙古人的西征开始说起，那需要用一整本书的篇幅，在这里不做过多解释。这个汗国后来不断分裂，独立出西伯利亚汗国、喀山汗国、艾斯特拉罕汗国等等。钦察汗国直接管辖的疆土，后来变得非常有限，被称为大帐汗国，也就是说，大帐汗国继承了钦察汗国的正统，而莫斯科公国正是大帐汗国治下的公国。
    伊凡四世的父亲伊凡三世，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君主，后来击败了大帐汗国，从中独立出来，宣称自己是东罗马帝国的继承者，逐渐地形成了以莫斯科为中心的俄罗斯统一国家。到了伊凡四世，加冕成为沙皇，从此莫斯科公国变成沙皇俄国，从此开启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如今的E国非常衰落，而谢尔琴科的这位旧主，则是一个很有抱负和才干的统治者，所以西方人把他称为大伊万。后来，E国人自己也接受了这个称呼，希望他能够像历史上的伊凡四世，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带领E国走上繁荣富强之路。
    必须一提的是，“大伊万”这个称呼，其实在历史上还有另外一个含义，那就是前苏联制造的超级核炸弹，又称为沙皇炸弹，前后总共制造了两枚，一枚用来引爆做试验，另一枚则留着备用和研究。沙皇炸弹，在人类历史上制造过的所有炸弹当中，无论体积、重量还是威力都达到峰值。正因为威力实在太大了，这武器反而没办法用，因为普通飞机根本无法运送，能够运送的飞机也飞不远。等到把炸弹扔下去之后，飞机根本来不及飞出爆炸范围，自己先被自己扔下的炸弹摧毁了。
    当然，大伊万炸弹跟眼下这位大伊万，没什么关系，想要解决眼下的事态，也不能依靠炸弹。
    苍浩冷冷的问道：“你回莫斯科干什么？”
    “因为我 刚刚收到一条信息……”谢尔琴科旁边没有外人，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跟我关系非常好的一个将领，私下告诉我说，我们有一艘核攻击潜艇失踪了。”
    苍浩被这条消息说愣了：“什么？”
    “有一艘核攻击潜艇，按照作训任务，这个时候应该在喀拉海，但这个将领很偶然的发现，这艘潜艇并没在喀拉海。”谢尔琴科详细解释起来：“这位将领无权直接指挥这艘核潜艇，所以也不能用任何方式进行通讯，只能侧面向其他人了解一下，结果发现，这艘潜艇到底在什么地方，完全没人知道。”
    “喀拉海？”苍浩仔细搜索自己脑海中的地理知识，很快想起来了：“喀拉海在西伯利亚以北，新地岛和西伯利亚之间，是北冰洋的边缘海，事实上已经是北冰洋的一部分……喀拉海距离事发地点好像不是很远，这艘潜艇完全可以脱离正常作训任务，悄悄溜到北冰洋的冰盖下面。”
    “我就是有这种担心。”谢尔琴科非常焦虑：“核潜艇原则上直接归属总统领导，事情太重要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所以只能来亲自见大伊万。”
    “如果事情真的是大伊万策划的，你这么做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这件事情跟大伊万没有任何关系。”谢尔琴科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能排除这样一种可能，这艘核潜艇可能是秘密执行其他任务，跟北极圈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也许这个时间在赤道带。退一步来说，就算这艘核潜艇真的做了些什么，肯定也是有人暗中搞鬼，大伊万完全不知情。”
    苍浩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这么相信大伊万？”
    “当然。”谢尔琴科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从我还是一个普通特工，一直到联邦安全局局长，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