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r市外是一片荒石群,夜晚,远处奇形怪状的石头显得恐怖,就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魔鬼,紧紧盯着慌乱的人群。
就在人们极度恐慌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轰鸣之声,刺眼的灯光从上空照射着手足无措的人们,数百架直升飞机从各个方向飞来,整个大地都能感觉到他们带来的震慑之声。地面也在颤抖着,无数卡车来到结境外,车内存放着水与食物,这也是群众存活下去的希望。
每辆卡车上都跳下来了十多位武装人员,他们安抚着人群,并将他们依次安排登上即将来往远方的卡车。等到封印开始后,r市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再次重建,这么多的人必须转往其他城市进行安顿。
人群中,有一对夫妇,他们拒绝着撤离,不管武装警卫如何劝阻,也听不进去。
“我的女儿还在里面!”母亲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林夕的名字,时间慢慢过去,林夕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父亲扶住已经站立不了的妻子,即使是此刻他仍旧相信着,女儿,会平安回来的。
警卫只能强行带走了林夕的父母,像这样担忧着前往前线子女的父母不只是他们,此刻,面对这样的灾难,对他们来说,担忧往往胜过了恐惧。
与此同时,全速赶往警局中心的林夕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是,警局大楼外安静得可怕,足足有二十三层的警局大楼此刻显得格外孤独,独自屹立在一片废墟之中。四周土地凹陷下去,仿佛经过了一场巨大的爆炸。圆形大坑中,警局大楼却屹立不倒,但是它的外壁已经披上了一层尘土。
林夕不解地走到警局大楼一层入口处,这样的大坑最有可能是爆炸产生的,但是这样大型的爆炸声音林夕在市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那这样的地况又是怎样形成的呢?
楼内情况不知道怎样,林夕不敢贸然进去,在林夕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路跟来的“拾一”扇动着翅膀,不偏不倚地困在林夕肩头。林夕不知道它要干什么,看了它一眼,但是“拾一”仰着头,眼睛紧紧盯着整栋大楼,林夕循着它的眼光看过去,肩头“拾一”的魔力忽然流窜到林夕的大脑中,整栋楼就像被自己看穿一样。透过层层墙壁与楼层,林夕看到了一张面具,心中一怔,那张面具就是在在学校阁楼内遇到的,但是戴面具的人感觉不一样了。
此外,还有两位伯爵和一位骑士跟随,警局的防御力量节节败退。此刻,所有人都在九楼对峙着,但是很明显警局处于弱势。
林夕收回目光,心中对“拾一”的能力大概有了些许了解,看到这些情景,林夕不禁握紧了腰间别着的“拾二”,同时突破了五层极限。
林夕对刚才所看到的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冲进大楼,顺着楼梯迅速朝着九楼跑去。林夕毫不掩饰实力地闯入,立刻引起了戴面具的人的警惕,于是,两位伯爵就下到了六层的位置,面具人身边只剩下了骑士陪伴,但是,警局的弱势地位没有任何改变。
刚刚跑到五层,林夕忽然放慢了脚步,就算不借助“拾一”的眼睛,刚凭借自己的感知能力,林夕也知道,两位伯爵早就等在六层上。林夕背靠着墙壁,缓缓挪动自己的步伐,以一敌二,本来就胜算不大,必须逐个击破。而对于将两个人分开的办法,林夕心中大概也有了想法,于是在自己的左手腕上用魂力写下符咒。
准备就绪以后,林夕两手握住“拾二”,缓缓将两柄短剑拔出,反握在手中,这才踏上了六楼的最后一个楼梯。
迎接林夕的是两位伯爵,林夕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着火红的头发,红色的眼眸,就连衣服也是鲜艳的红色,那红色让林夕一下子便联想到了校长身上流下的鲜血,林夕发誓,一定会让冥族血债血偿!这红色一映入林夕的眼睛就像忽然点燃了心中抑制的怒火。
“大人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就一个丫头需要我们两个人……”那浑身红艳的男子是排在第七位的伯爵---祁曜,祁曜轻蔑地看着林夕,嘴角不屑地上扬着。但是,话音未落,林夕就直直冲向了他,没有任何预兆,林夕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不然,心中的怒火会将林夕烧伤。
看着林夕的目标是自己,祁曜不禁大笑,肆意的笑声一下子便回荡在整个楼层。另一个用黑色长袍将自己完全包裹的伯爵也没有准备插手,一道金光闪过,将她困在原地。
“很好,我佩服你的胆量!”祁曜张开双臂欢迎林夕的攻击。但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林夕就让他尝到了点苦头。
“拾二”锋利的刀刃,在祁曜手臂上留下了多处刺伤,由于林夕的速度十分迅速,他并没有太多躲闪的余地。
祁曜也不是好惹的,自己的大意让自己多处受伤,使他紧紧皱起了眉头,眼中怒火冲天,挥手间,凭空出现了无数枪支,将林夕层层包围,每一把枪口都对准了林夕。林夕并不在意这样的数量上的劣势,只是又一次迅速移动起来,顿时,枪声四起,但是没有一把能够打中林夕,但是,这似乎都在祁曜预料之中。
因为,只要祁曜还站着,林夕肯定会朝着他冲过去,有了目标的人,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将自己隐于无形。对于这样的游戏,祁曜玩多了,并不感觉有什么新鲜,但是每一次站在战场上,祁曜总是掩饰不了自己嗜血的残酷本性。
在冥界,无数个黑夜中,祁曜每次的出现,引起的都是战争,好斗也许是本性,也许就是他活着的意义。祁曜从未想过要思考自己存活的意义过,只是一律跟随自己的意愿,而对于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是谁,他丝毫无所谓。
——你为何而战?
——没有理由,所以无惧!祁曜总是这样回答,正是因为没有理由,所以就没有疼痛与恐惧,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即便哪天失去生命,也不会可惜……
林夕最终还是出现在了祁曜身后,短刃刺入了祁曜的后背,但是,祁曜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恐惧,没有挣扎,仿佛自己就是引诱林夕出现的诱饵,那样理所当然得让林夕害怕。就在林夕想要拔出短刃躲开的时候,一把强有力的手掐住了林夕的脖子,力气大到轻松将林夕提起。祁曜的脸庞出现在林夕眼前放大,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的林夕感到了绝望。
祁曜张开嘴巴,从口中出现了一把手枪,对准了林夕的额头。林夕被祁曜的举动吓得六神无主,只想着赶快逃离祁曜的魔爪,于是两手合力,一下子折断了祁曜的大拇指。
那一刹那,林夕完全吓蒙住了,她眼看着子弹从脸庞擦过,在她雪白的脸庞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痕。死里逃生的林夕不敢再轻易靠近祁曜,只得远远躲开,她扯动短剑后的锁链,将插在祁曜后背的另一把拉回来。
林夕不知道祁曜下一步会怎么做,只能用短剑护住胸前,摆好防御姿势,不敢轻易招惹祁曜。
祁曜没有让林夕多等,挥手间,身后出现了数十把枪支,枪声响起,林夕立刻跳来,可是这次,林夕一个也没躲过,身上数十处受伤。但是还好在都是空气弹,不然林夕肯定不能免于一死,但是空气弹的威力也不可小觑,林夕身上每一处都被打得略微青紫。
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枪声又一次响起,一发接着一发,不管林夕怎样逃似乎都逃不过,每一发子弹都打得林夕生疼。
“只要被我的枪击中过一回,哪怕是擦伤,你也就再也逃不掉了。”祁曜看到林夕到处逃窜的样子,不免感到十分满意地笑了。
听到了祁曜的话,林夕不甘心,继续全力躲闪着,可是随着伤口数量的增多,林夕开始体力不支,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这下,便真的变成了活靶子。祁曜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枪声更加密集起来,空气弹就像雨点一样打向了林夕,激起灰土四起。
等到灰土散去,林夕被无数条藤蔓包裹,但是空气弹的数量太多,林夕一时做不出多厚的防御层,但是这些藤蔓减轻了林夕的不少疼痛。
枪声终于消停了一会儿,林夕趴在地上,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而祁曜的脚步声步步逼近。林夕推开身上余下的藤蔓残余,想要逃离,但是,刚刚支撑起身体,林夕的右脚就被祁曜死死踩在脚底。
“啊——”林夕疼得叫出了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祁曜,此刻的他得意万分,就像高高在上一般,享受着折磨猎物的乐趣。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狰狞,林夕不禁握紧了拳头,自己的伤痛和校长所受到的三剑根本算不了什么。
祁曜又一次半吐出藏在体内的那把枪,瞄准了林夕的右腿小腿肚就是一枪,鲜血四溅,林夕咬着牙忍住不叫出声,但是疼痛让她又一次趴到了地上。
疼痛让林夕无力,同时也让林夕的大脑清醒了一下,她忍着疼痛,立刻做出了反击。左脚用力一踹,踹在了踩在自己右脚上的祁曜的脚踝,祁曜被突然的袭击吓到了,没有控制的住身体,重心不稳直直摔倒下来。
林夕翻过身,两只手抓住了祁曜的双肩,按着他就这样冲破墙壁,摔下了六楼阳台。
林夕将魂力属性变为雷,电流在祁曜体内流窜,祁曜一下子也不能再次开枪。就这样,两个人直接摔下去,但是,林夕将祁曜按在下面,接受直接撞击后的祁曜没有立刻晕过去,而是露出了让林夕浑身汗毛树立的诡异笑容。
等到林夕意识到回头的时候,无数炮弹发射台出现在身后十几米高的空中,一个个直直地瞄准了林夕。林夕松开抓住祁曜的双手准备逃离,才发现祁曜的双手缠上了林夕的腰际,祁曜这是要和林夕同归于尽。
林夕刹那间大脑空白,等到轰鸣声响起,无数炮弹朝着两个人投来,祁曜虽然被六楼摔下的撞击撞得动弹不得,但是这双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也不赖!”祁曜冷笑一声。
也许,真的等到死亡来临,祁曜才忽然有了一些迷茫的感情。这样多年来,祁曜不是不想思考战斗的意义,而是害怕,害怕着远离战场后,自己便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如果,早点对自己坦白,坦白自己的懦弱,此刻,会不会……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如果……
祁曜就这样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林夕可不想陪这个素不相识的冥族人死在这里,死的这样不明不白。经历过十年苦难,教会林夕的唯一东西,便是活下去的信念。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不活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
“活下去,林夕……”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林夕化骨为刃,断了祁曜两条手臂,又用浑厚的魂力包裹全身,虽然没有时间逃离,但是总算在爆炸之中,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是近在咫尺爆炸的炮弹,其威力还是震聋了林夕的双耳,一切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林夕支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察觉到耳朵的问题之后,林夕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血液沿着耳垂滴落在头发上,让头发都变得黏答答的。林夕忍着疼痛,用魔器“拾二”将打入右腿中的子弹取出,随手扔到了一边。
林夕身边被炸开一个大坑,本身已经摔落在坑里,这下坑中又被炸出一个,坑底堆积着祁曜不肯散去的灰土,浓浓的火药味让空气变得刺鼻起来。
林夕将魂力集中在右腿和双耳中,从救护车上下来,林夕便采取了禁术,预支了以后的魂力,伤口也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林夕就能够站立了,耳朵也略微能听到一些风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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