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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徐云仙的迷惘

    四岁的徐云仙仰望天空,一直觉得那天空仿佛有哪里不对。

    他才四岁,却有了非同常人小孩的神秀,当别人都穿着开裆裤嬉戏追逐打闹的时候,他却坐在石板上仰头看天,思考着过去与未来与人生。

    “为什么我会才四岁呢?感觉好像我已经几千岁了,觉得活着好累啊,可是我才四岁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想法,天空上的云飘得好悠闲,好想变成云一样啊。云的后面是什么呢?是天吗?那天的后面是什么呢?”

    才四岁的小孩子已经在思考这些东西,哪怕是他种地的父母最多也想一下来年的收成,只有七老八十的秀才才会想这些东西。

    村里就有一个老秀才,听说他去考过科举,见识过很多世面,甚至去过京城。

    “不如去问问老秀才。”徐云仙自言自语道。

    却被母亲嗔怒的在肩膀上拍了两巴掌:“要叫秀才爷爷,老秀才是你叫的吗?!”

    徐云仙到了秀才家里,老秀才姓刘,至于名字叫什么,在他考上秀才的那一年就已经被人遗忘了,乡里人叫他秀才叫了几十年。

    “秀才爷爷。”徐云仙跨进了门槛。

    刘秀才见徐云仙进来,眸子一亮,连忙喊他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亲昵的不行。

    秀才娶过一妻,生有一子,可惜满月的时候夭折了,妻子也随后病逝,便孤独至今。

    “云仙儿,今天来这,莫不是觉得老秀才我寂寞,特意来看看我呀。”

    徐云仙说:“我有些事情想不开,特意想来请教一下先生.”

    刘秀才抱着他莫名的静了静,又摇晃着他,道:“小云仙,有什么事情会想不开呢?”

    徐云仙道:“我想知道天的后面是什么。”

    刘秀才道:“天的后面还是天。”

    徐云仙道:“那天外天的后面是什么?”

    刘秀才道:“是日月星辰。”

    徐云仙道:“那日月星辰后面是什么?”

    刘秀才道:“你真的想知道?”

    徐云仙道:“我想知道。”

    刘秀才道:“背个千字文开篇给爷爷听听。”

    徐云仙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刘秀才道:“是了,千字文开篇既是这些道理。”

    徐云仙道:“可我还是不懂,还是想知道日月星辰那后面是什么。”

    刘秀才道:“日月星辰后面,是混沌和毁灭啊。”

    徐云仙道:“那混沌和毁灭后面,会不会是秩序和新生呢?”

    刘秀才道:“爷爷我想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才几岁,就和我想的一样了。”

    徐云仙道:“我觉得单论岁数是没有意义的,爷爷于我般大小,若是还有满腹经纶,或者我于爷爷般大小的时候,脑袋里还是一无所知,那岁数还有什么意义呢?”

    刘秀才道:“我就觉得你不一般,连你的名字都是你爹妈让我帮你起的,你一出生,我便觉得你仙气十足,果然。。”

    徐云仙道:“我不想当神仙,我只想明白为什么。”

    刘秀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徐云仙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一直在想,我一直有种冲动,到处去想,到处去看,到处去寻找,我也不知道,我始终有一种好奇心,什么都想要知道,什么都想要了解。”

    刘秀才笑道:“要是你什么都明白了,那你就是神仙。”

    徐云仙道:“那么,怎么样才能成为神仙呢?”

    刘秀才道:“我也不知道,可京城里的人似乎知道,他们总琢磨给皇帝炼丹,想要皇帝长生不死,想要皇帝成为神仙,已经毒死好几个皇帝了。”

    徐云仙道:“吃了有毒的,人就会死,他们为什么会奢望吃了丹药就能成神仙呢?这是无知的表现,脸我这个四岁小孩都知道。”

    刘秀才道:“你真的相信有神仙吗?”

    徐云仙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化不能为神奇,能玩弄于有无,就是神仙。”

    刘秀才满身的酒气,抱着他抬头叹道:“对啊,那就是神仙。”

    等徐云仙真的当上了神仙的那天,他才知道,原来神仙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十八岁那年,进京赶考,某种机缘巧合,他遇到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上山修仙,另一个,是继续进京赶考。

    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不相信神仙的存在。

    许峰在山上叹了口气,要是他选择上山修仙,就能遇见他了。

    那个名为徐云仙的小男孩就是他自己。

    魂天玉简是一枚虚拟世界的种子,某种意义上是个无上至宝。

    也不知道冉拓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给了许峰半枚,在关键时刻终于生根发芽。

    他问冉拓为什么半枚也能生根发芽,冉拓说土豆就是切开种的,并不奇怪。

    他还说这玩意整个种下去反而发不了芽,因为已经是个完整的内循环世界了,土壤是宇宙空间,养料是暗物质和时间。

    许峰怒道:“可你没告诉我在旁边的物质会被一起吸收进去啊!“

    冉拓悠闲的道:“种下种子的地方,暗物质会被吸干,而暗物质被吸干,现实物质会被反渗透变回暗物质,所以将现实物质吸收进去反而是在保护你,你宁愿变成暗物质吗?”

    许峰道:“那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情况?!是人?是虚拟生命?”

    冉拓道:“你现在和我一样,是虚拟宇宙的生命之一了。”

    许峰道:“能不能想办法变回去?”

    冉拓道:“你看看你身后。”

    许峰猛然回头,只见几百上千的宇宙飞船悬浮在他背后占满了整个天空,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宇宙生命那最狰狞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冉拓道:“你想让你的敌人们也全部放回现实吗?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他们一旦回去,会爆发最强大的怒火,将地球,甚至半个宇宙都毁灭掉,你在所有时空里都在劫难逃。”

    许峰猛吸了一口凉气,道:“所以我变成虚拟生命的代价是,将我所有敌人们都转移进入了虚拟空间?”

    冉拓道:“是的。”

    许峰道:“这样得不偿失啊,连我自己都变成了虚拟的。”

    冉拓道:“你大可以将他们在虚拟宇宙中全部消灭掉之后,再把自己放回去嘛。”

    许峰激动的道:“在这里我有什么金手指吗?可以开挂干掉他们吗?!”

    冉拓鄙夷的望了他一眼,道:“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什么都没有,你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干掉他们。”

    许峰懊恼道:“那还有什么意义!”

    冉拓道:“你之前不是经常抱怨游戏里没有怪物吗?还记得你在做游戏的时候,抱怨最多的就是没有足够的怪物,因为要你自己一个个创造,现在成千上万的种族,各自都有不同的属性,不都是现成的吗?全宇宙最凶残最聪明的怪物全部在这里,你难道没有将他们屠戮干净的欲望吗!?”

    许峰忍不住打颤道:“我自己一个人单刷有意思吗?!何况这里可是有上亿的怪物,要我一个个去杀,我感觉不寒而栗。”

    冉拓道:“虚拟宇宙和现实宇宙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可以刷新,可以循环,简单点来说,这个宇宙可以有回溯的权力,而现实宇宙是不存在这种基础的,熵增是不可逆的。

    现实宇宙初期也差不多的。

    爆炸发生的瞬间,形成了一个回环,里面的任何事情都是可逆的,时间空间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逆转的,只是在宇宙角度维持了很短的时间,虽然那时候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是一瞬间或者是永恒,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记得,宇宙曾经是有过那么一种形态的。

    现在我们在的虚拟宇宙就是一个毕形回环。”

    许峰说:“我有点不太懂。”

    冉拓道:“我怎么感觉你智商下降了呢?”

    许峰道:“确实,因为我现在分离成了两个人,你没发现吗?之前的我拥有两个本体。”

    冉拓道:“你不用说,我知道,我还以为这种情况是不可逆的,不可拆解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被分解。”

    许峰道:“那我的另一半在哪里?”

    冉拓道:“我怎么知道你老婆在哪里。”

    许峰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另一个我现在在哪里。”

    冉拓道:“应该在现实吧。”

    许峰道:“怎么会?他不是也应该被吸进来了吗?”

    冉拓道:“你不仅智商少了一半,之前的记忆还少了不成?你开启了魂天玉简之后,触摸了那个基因几何体,所以一半的你留在了当场,被吸收进来了,另一半的你被逆转时空送回去了。”

    许峰问:“送去哪里了?”

    冉拓道:“送去童年了啊。”

    许峰道:“为什么是童年?咦,冉拓你怎么在变大!?”

    冉拓道:“是你在变小。”

    许峰大吼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变小,啊啊啊啊!难不成我要变柯南了!?”

    冉拓道:“时空是有连续性的,现实中的你变小了,你以为虚拟的你就能好到哪里去?怪不得你智商下降了,原来是整个人都变成小孩子了,好了,我现在要拿走你的智慧,否则你会受不了的,好好再体验一把人生吧。”

    说罢,冉拓伸出手来,笼罩在了许峰的头顶上,许峰只觉得眼前变白,随后觉得自己空空荡荡的。

    再睁开眼,徐云仙就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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