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李白一身白衣站立与城门前, 常年相伴不离身的长剑挂于身侧。

    守卫严密的朱雀门却镌刻着一道剑痕, 上面的字句依然清晰, 这是他某次醉酒之后留下的, 只记得那日被这长安城内的锦衣卫们追的够呛。

    “欲上青天揽明月”

    带着张狂而又洒脱。

    他解下腰间的酒壶, 仰头想痛饮一口, 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李白想起那被称为长安城守卫者的狄仁杰便笑了笑, 那家伙应该被气的够呛吧。

    李白眼中张狂依然，却又带着某些深沉的情绪。

    他取下长剑，执于手中, 彼时年少轻狂, 剑仙荣誉加身，原本想一身荣耀回归故里, 但是看到的却是西域的残垣断壁，充满异域风情的繁华海市蜃楼居然断在了大唐女帝的铁骑之下，此仇又怎么不报？

    李白松开酒壶，重新挂在了腰间, 他深吸一口气, 脚尖微提，便就轻身踏向城楼。

    谁知那城墙上早有人影伫立, 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剑眉冷眸, 明明是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庞, 偏生被那副冷意给掩盖尽尽。

    “又是你。”狄仁杰抿唇, 眼神宛如鹰般锐利, 薄唇轻吐带着刺骨的寒意。

    李白笑了笑：“好久不见，狄大人。”

    “没有人能破坏这里的秩序。”狄仁杰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无意识的曲起敲着腰侧的剑柄。

    李白将剑宛出一道剑花，耸了耸肩膀：“抱歉，可能做不到。”

    虽然嘴角含笑，但是眼中的认真不减半分。

    狄仁杰手扶上剑柄，声音低沉：“意图动摇长安之人，我必将之缉拿。”

    “啧，那也等你打的过我再说。”李白笑笑，剑尖点地，突然欺身而上。

    冷光微闪，狄仁杰蹙眉，剑已出鞘。

    “叮！”

    两人的长剑在空中交织，发出一声锐响。

    李白低笑一声，身子微转，竟顺势直接向皇城中掠去。

    就在经过狄仁杰身边的时候，轻声在他耳边笑道：“狄大人如此姿色，真该多笑笑才是。”说完，轻笑一声，身影渐远。

    狄仁杰手猛的握紧，他居然愣神了，再回神之时，哪里还见李白的人影。

    再次见到李白，却已经是三日之后，此时正值年关，长安城难得的落了雪。

    狄仁杰一袭黑衣走在长安城内，耳边尽是炮仗和孩童的笑闹声，但这一切就仿佛像是被他隔绝在了那身黑衣之外，精致的脸孔在黑衣的映衬之下，似乎带着些许的苍白。

    靴子在雪地上落下，发出特有的声响，虽然是团圆之时，但是对于锦衣卫们来说，维护长安城的秩序却不能有丝毫的倦怠。

    行走间，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狄仁杰慢慢抬起头，便看到那一轮圆月之下的屋檐上正斜躺着一个人影。

    纵然是冬夜，那人却依旧是一袭白衣，从不离身的剑被放至到一旁，只见他仰起头咽下一口酒，就那么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刺眼。

    狄仁杰忍不住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身子却忍不住掠上了屋顶。

    李白正瞧着那一轮圆月，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日好像是觉得有些醉了。

    他眯了眯狭长的双眼，右眼下那一颗红痣灼灼。

    只觉得眼前一暗，身前却是多了个人。

    李白笑了笑：“狄大人，又见面了。”

    狄仁杰看着他，不语。

    李白无所谓的仰了仰头，白皙的脖颈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诱人的弧度，似乎在泛着玉色的光芒。

    狄仁杰忍不住习惯性碾了碾指尖。

    “如此美景，狄大人，一起喝一杯？”李白将手里的酒壶往前递了递，眼中带着些许的迷蒙。

    狄仁杰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

    李白后觉的恍然道：“啧，忘了狄大人的洁癖了。”

    他刚要将手缩回，手腕却被人扣住。

    狄仁杰眼紧紧在锁住了李白的双眼，恍若捕食的猎豹，他慢慢将酒壶从李白的手中抽出，手指顿了顿，轻喝了一口酒，桂花的气息瞬间充满了口腔。

    他不禁想着，那人身上是不是也有着相同的气味？

    突然，他眼神微凝，低声道：“你受伤了？”

    李白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无事。”

    他将手抽出，站起身，看了眼头顶的满月，背对着狄仁杰笑道：“狄大人，明日我便就离开长安了，你安心便是，那酒壶就当是暂放你那里，不日太白定来取回。”

    说完，留下一声轻笑，便踏雪远去。

    狄仁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那人明明说过要来取酒壶的，谁知，竟再也没等到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