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华老陷入沉默。
    云月投资新推出的那几个国际项目。华老手下的人做过调研，甚至派人实地考察过。含金量很高。对未来的市场格局，也有非常不俗的影响力。但碍于苏明月一贯的强势作风。华老虽然有兴趣，却没有开这个口。
    如今苏明月主动提出，甚至大开大合地询问华老是否看得上。那基本就意味着苏明月愿意放弃控制权，让利华老——更甚至，让利国家。
    在四九城乃至于华夏，钟家有很多个。多一个少一个，不关紧要。顶多就是伤害部分人的利益罢了。
    而且这部分人，是华老吃得住，拿得下，不怕伤害的。
    但苏明月作为华夏商界的闪耀之星。其展现出来的商界才华，以及在国际上的恐怖布局能力。华老不仅欣赏，并且肯定了苏明月的不可取代性。
    不论是为公，还是为了与这个未来的商界巨星建立私交。华老都愿意出这次力。
    可如果仅仅是靠这几个国际项目，就让华老对霍家动手。那就远远不够了。
    “苏小姐。如果你足够了解霍家的话。兴许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华老说罢，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我可以为你提供详细资料。让你对霍家有一个全面且深刻的认知。”
    “不需要。”苏明月语气强硬道。
    华老闻言，不禁微微抿唇道：“苏小姐。你的商业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何必为了一时意气，去动摇自己的根基。不值得。这也不是一个成熟商人应该具备的自控能力。”
    苏明月淡淡摇头。
    她不想跟华老讨论所谓的大局观。更不想听这位长者的人生教诲。
    她要的。是霍家付出代价！
    “国字号可以入股云月投资。”苏明月毫无波澜地说道。“除了控制权。一切利益分配都可以谈。”
    略一停顿，苏明月极为强硬地说道：“华老。您同意，我们就开始。不同意。我就找别人。”
    华老闻言，心猛然一动。
    这就松口了？
    要知道，在云月投资突飞猛进，迅速缔造商业帝国雏形期间。各路牛鬼蛇神都想要分一杯羹。甚至成为既得利益者。
    可强势的苏明月半点没有妥协。
    想一起赚钱，可以。
    但想要成为半个主人，不行。
    今晚，苏明月拿云月投资的未来做筹码。和华老探讨此事的可行性。
    不行，她就另请高明。
    很强势，也很干脆利落。
    “我先答应你一半。”
    在巨大筹码面前。华老也不再打太极。他沉凝了片刻，抿唇说道：“给我二十四小时安排。明晚这个时候，我给你一个肯定答复。”
    “好。”苏明月淡淡点头。
    “苏小姐。方便问一个问题吗？”华老主动开口。
    “您说。”苏明月淡淡道。
    “你要做到什么程度？”华老缓缓说道。“底线，又在哪儿？”
    “我只要一个公平。”苏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天，我丈夫差点死在钟家！”
    华老闻言，沉默半晌道：“好的。我懂了。”
    挂断电话。
    苏明月深吸一口冷气。调整了精神状态之后，推门走入了房间。
    屋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中药味。
    楚云硬生生躺在床上，看起来精气神很差。
    “怎么才来？”
    楚云埋怨地瞪了顶梁一眼：“我快等得睡着了！”
    “还能大声讲话。说明问题不大。”苏明月坐在床边，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抹微妙之色。
    “我能有什么问题？你不会以为那老家伙会是我的对手吧？我手起刀落，就把他给灭了！”楚云极为猖狂地说道。
    “行了。别吹牛了。”苏明月帮楚云理了理被褥。抿唇说道。“好好休息。我在这儿陪你。”
    楚云撇嘴道：“吹牛？你是真不知道我的本事。”
    顿了顿。楚云斜睨了苏明月一眼：“那帮家伙都跑哪儿去了？”
    “出门了。”苏明月淡淡说道。“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楚云叹了口气。
    他了解楚红叶。更知道楚少怀的脾气。
    今天自己险些命丧钟家。他们会什么都不做？会咽下这口怨气？
    不可能！
    不过他并不担心。
    毕竟楚家在燕京城还是有分量的。
    只要不闹的太过分。基本都能收拾残局。
    他唯一的顾虑，就是坐在身边的苏明月。
    “不管他们。”楚云摇摇头，低声说道。“你别轻举妄动就行。这事儿，咱们往后稍稍。”
    “为什么？”苏明月反问道。“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对我没信心？”
    楚云愣了愣。无奈说道：“我这不是怕捅娄子出状况嘛。再说了，我也没事。”
    “你差点死了。”苏明月皱眉说道。“我苏明月，差点成了寡妇。”
    “别瞎说。我铁打的身体，哪能这么容易死？”楚云隐隐嗅到了什么。
    其实从苏明月进屋，他就觉得这女人不对劲。
    她在压抑。
    压抑内心的愤怒与火气。
    楚云怕她也疯狂报复。然后毁了自己的商业根基。
    “你知道我在钟家等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苏明月冷冷扫视楚云。眉宇间，充满戾气。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遍体鳞伤地被楚红叶抱出来。我是什么心情吗？”
    “你知道别人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欺辱你，伤害你。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苏明月浑身冒出寒意。
    那漆黑的眸子里，寒光毕现：“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让别人欺负你吗？”
    “我这么努力，是为了忍受这一切吗？”
    “我不会忍。我也不可以忍。我不管他霍家究竟有多么强大。我也不在乎我的攻击，能不能对他造成实质伤害。我要的。是报复。”
    “谁动你。我就报复谁。”
    楚云安静聆听苏明月这番话语。
    心中滋味万千。
    他当然懂顶梁的内心。
    尽管这对夫妻很少探讨。
    可聪明人之间，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所思所想。
    “这一次，是我第一次以你妻子的名义出手。”苏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