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云这看似很高光的答案。
    屠缪的回答，也是字字铿锵。
    你什么都容得下。
    你的胸襟足够开阔。
    你的世界除了武道，还能容纳很多东西。
    所以你不够纯粹！
    你的心思和精力，也无法全都放在武道之上。
    所以，你不如我屠缪强大！
    至少在武道方面，你不如我！
    屠缪的回答，是直白的。
    也是充满气势的。
    他淡淡扫视了楚云一眼，神色平淡地说道：“你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吗？”
    “我没觉得骄傲。”楚云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要杀女皇陛下，必须过我这一关。”
    “我也说了。我是来保护女皇陛下的。”屠缪平静的说道。“至少在红墙内，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
    楚云闻言，听出了屠缪的潜台词。
    在红墙内，屠缪不会出手。
    而且他的工作，是确保女皇陛下的绝对安全。
    可今晚，当女皇陛下离开红墙之后呢？
    屠缪又会做什么？
    楚云用脚丫子都能想到。
    他或许就该出手了。
    去执行薛老对他下达的指令！
    吐出口浊气。
    楚云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参观红墙风景的女皇陛下。
    她的神色很淡然，也很端庄。
    她并没有因为要杀自己的人就在附近，而且正充当着自己的安保人员，而有所心乱。
    或许她会有心乱。
    但她绝不会轻易地表露出来。
    这就是作为女皇陛下的基本素养。
    是作为掌权者的气度与胸襟。
    楚云和屠缪的谈话，到此也就结束了。
    他只是简单地谈一谈。
    他并不打算靠这么一场谈话，而得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
    他也没有那么天真。
    “李北牧说，你得到了很大的进步与成长。”楚云神色平静的说道。“今天见到你，我也很确信李北牧没有骗我。你的确又变强了。”
    “我心存武道。我不像你，包罗万象。”屠缪说道。“我变强的速度，一定比你快。”
    “先别急着那么自信。”楚云说道。“凡事都要经过实践才能得出答案。就像你和李北牧的那一战，你一定没有想过，你会败得那么彻底，那么一败涂地。”
    “不是吗？”楚云眯眼问道。
    屠缪闻言，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
    楚云戳中了他的软肋。
    也道出了实际情况。
    “你说的没错。”屠缪没有隐瞒什么。“我的确没想过当初那一战，我会败的如此彻底。但不重要，父亲曾经说过，不经历失败，是无法拥有更高的上限。强者与弱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强者在经历了一场失败之后，只会用最短的时间来消化失败。而弱者，会在失败中沉沦，并一蹶不振。”
    屠缪的态度非常地沉稳。
    对自身的理解，对所谓强者与弱者的归类，也有着明确的解剖。
    他失败了。
    并且他很清楚，他的失败源自他的实力还不够。
    但他能够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并努力去让自己变得强大。
    而且，他也做到了。
    就连李北牧，都认为屠缪变强了。
    在经过那一场惨败之后，他的成长是突飞猛进的。
    是肉眼可见的。
    哪怕是楚云，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你忙你的。”楚云笑了笑。临走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楚云再一次回到女皇陛下身边时。
    藏本灵衣轻声问道：“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楚云微笑道。“他只是告诉我，他会确保您在红墙内的安全。”
    “红墙外的，他并不会保证。”女皇陛下耐人寻味地说道。“甚至主动搞破坏。对吗？”
    “他没有说。”楚云说道。“但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女皇陛下微微点头：“我现在倒也不是很关心他打算在红墙外干什么。我主要关心的，是中午和李北牧的会面。”
    李北牧的大名。
    在女皇陛下这儿可是如雷贯耳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却从未正式见过李北牧。
    当年，当老师和楚殇一起来到东京城的时候。
    她就从老师的口中，听说过有关李北牧的事儿。
    那是一个在楚殇面前，都曾是带头大哥的存在。
    哪怕楚殇本人或许不会承认。
    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李北牧的一种恭维。
    如此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大人物。
    今儿终于要在红墙内遇到了。
    女皇陛下的心情，还是颇有些兴奋的。
    至于屠缪想做什么。
    她就算再关心，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她改变不了什么。
    真正能改变局势的，是楚云。
    是楚云安排在她身边的安保人员。
    笑了笑。女皇陛下继而说道：“你要不要先和我透露一些有关李北牧的事儿？”
    “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强者。”楚云言简意赅地说道。“他偶尔，看起来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但更多的时候，他都会给人一种看不懂。也无法捉摸的强者印象。”
    顿了顿，楚云继而说道：“他这一生，都只是为了打败我的父亲。哪怕他正处于人生巅峰期，在红墙内的地位，也是异常的崇高。可他没有丝毫因此而沾沾自喜，甚至骄傲的嫌疑。”
    楚云吐出口浊气，说道：“所以我很难判断，您和李北牧之间的会面，会以怎样的方式展开。”
    “我真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见李北牧。”女皇陛下缓缓说道。
    楚云闻言，大概知道了女皇陛下的意思：“我并没有资格参与你们这场谈话，对吗？”
    “李北牧那边的态度，是要单独见。”女皇陛下抿唇说道。
    “看来，你们之间的谈话可能会牵扯很广，甚至很机密。”楚云眯眼说道。内心，也多少有些八卦的想法。
    女皇陛下缓缓说道：“我倒是希望能和他谈一些重要的话题。就怕他全程敷衍我，让我毫无收获。”
    楚云微微点头，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有关李北牧的个人作风。这便陪同女皇陛下前往最后一个景点。
    一小时后，女皇陛下将前往李家。
    这是一场家宴。
    也是代表红墙对女皇陛下的招待。
    李北牧是如今的第一人。
    所以薛老完全没有现身的必要。
    而且薛老年纪大了。
    也经不起折腾。
    哪怕是见楚云这些年轻人，他每一次都不会用太多时间。
    一个年近百岁的人，也实在没有能力去折腾这些事儿了。
    和李北牧一样。
    在薛老眼里，敌人永远只有一个：楚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