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宣收起了那一股子的慵懒,目光凌厉起来:“辟海境,没有等级高下之分。没有境界之分,由外看去,根本无法辨别一个辟海境强者的真实力量。是否?”
韩非点头:“是这样。”
韩宣:“但是,事无绝对。虽然外人无法看出你的真实力量,但是,你自己却得有一个衡量标准。你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韩非琢磨了一下:“力量。”
韩宣微微摇头:“不够!辟海境强者,不能单看力量。没有足够的大道力量蕴藏其中,再强的力量也是白搭。人家道韵一展,可轻松破之。”
韩非心头微动: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此番,暴乱沧海之行,已经诛了三王。前两个,是完全的力量和大道压制。后一个,自己是用出了超越辟海境本该有的力量层次。
老乌龟跟自己讲过:辟海境,衡量实力强弱的标准,主要是通过本源海的大小。而就它所指,据传本源海能到10万里者,或许就达到了辟海境的一个极限了。
但是,对自己来说,当本源海和炼化天地相重合之后……
韩非发现:实力的强弱,还和这个世界的真实度,有着极大的关系。自己到现在,也抢到了不少资源。
现在,但凡是韩非能用得上的资源,都会模拟在现实之中,给做出相应的安排,使得本源海无限地真实化。
要不然,光开辟本源海的话,自己现在,或许能开辟出至少三万里了。
果然,只听韩宣道:“辟海境的强弱衡量,首看本源海大小,次看本源海蕴藏混沌之气的多少,三看本源海的坚固程度。”
“等等~”
韩非忽然一愣,连忙打断道:“本源海的坚固程度,不是和混沌之气的多少有关么?”
韩宣微笑道:“有一定关系。但是,经过为叔的测算,它更和你的体魄强弱有关。影响本源海坚韧度的,是你自身。你体魄越强,本源海的坚韧度就越高,本源海的真实性就越高。”
“体魄?”
韩非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这和老乌龟说的,就有点出入了。或者说,其实,老乌龟也不知道?
只听韩宣道:“不要怀疑为叔说的话。为叔我这辈子,都在研究辟海,进行过无数种尝试,这才得出了这个结论。一个辟海境的强大,虽然看似是看本源海的大小,但其实和自身的体魄和神魂,有着极大的关系。”
“啧,啊!”
韩宣喝了口茶道:“神魂的强弱,道心的强弱,体魄的强弱,混沌之气的多少等,多种因素的结合,决定了本源海可以开拓的大小。所以,你还觉得,是力量可以作为衡量标准么?”
韩非不由道:“还请宣叔明讲!”
韩宣嘴角微微勾起:“要想衡量辟海境,就得先从力量的根本性说起。人的力量,分为纯粹的力气,神魂的力量,神魂外放的力量。先不说神魂,单说你认为的力量,一浪的力量,其实已经不小了。沧海一浪,万斤可动。但是,辟海境的力量,动辄几万浪。甚至,几十万浪。这些力量,是由灵气和自己的道韵催动的。但是,你以为,这些力量全都爆发出去了么?”
韩非微微皱眉:“力撼沧海。若未爆发出去,怎么会撼动那么大的地方?”
韩宣摇头:“一浪的力量,也可撼动沧海。虽说夸张,但若用力巧妙,其荡出去的涟漪,也有数十乃至数百里。你辟海境,几万浪的力量,撼动万里沧海,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韩非心头一动:“你是说,我们日常用的力量,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韩宣:“这就要从力量的本质说起了。我且问你几个问题,是什么,让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
韩非:“纯粹的力量,自然是因为自身纯粹的体魄。”
韩宣:“那是什么,催动你的力量呢?”
韩非:“体内能量和灵气的消耗,催动力量的爆发。”
韩宣:“体内的能量,来源何处?”
韩非:“灵气的汲取,和大道的玄妙之力。”
韩宣:“大道的力量,来源于哪?”
韩非:“道心。”
韩宣不禁挑眉,微微一笑:“道心,是大道之力的根本来源。这一点,你竟然早早就悟透了。不错,不错……”
只听韩宣声音一顿;“既然你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了,那么,你力量的根本来源,是什么?”
韩非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道;“道心?”
说到这里,韩非就开始有些怀疑了。
是道心引起了力量?自己总感觉有点扯,好像中间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然而,韩宣的问题还没有结束。
只听他道:“我且问你,道心凭什么,能支撑你力量的来源?如果道心可以支撑力量,那么,是什么来支撑的道心?”
韩非不由沉默。
韩非就听老乌龟说过,辟海境,其实走的是道心。道心的强大,壮大了自己的大道,自己也就愈发的强大。
但是,听韩宣这么一说。韩非也不禁有些疑惑。自己给夏小蝉他们讲课,给洛小白他们讲课时,那是因为自己完全明悟了灵气拆解,最后的根本溯源是道心的通透。
此时,听韩宣这么一说,韩非又仿佛有些明白了。道心之说,太过虚无缥缈。既然是一种力量,那么,总需要有来源吧?
见韩非陷入沉默,韩宣也不着急,他就是要等韩非给出答案。自己想出来的,自己的解析,才有价值。
足足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韩非皱着眉头道:“道心,难道不是自己心生的一种愿景么?”
“啪!”
只看见韩宣猛一拍手:“你提到了愿字。所以,你愿意相信,并坚定自己的信念。因为这股子相信,这种盲目无条件的坚执,让你的道心诞生了力量。”
韩非晕晕乎乎道:“啊!所以呢?”
韩宣当即道:“你得到过愿力吧?”
韩非点头:“得到过。”
韩宣笑道:“人家信任你,信仰你,盲从于你,甚至奉你为神,你就得到了愿力。这是信仰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对你自己而言,你其实也是在从信仰中,得到天地力量的反哺?”
韩宣略显激动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用出来的力量,本就是天地间存在的力量,而并非是你自己滋生出来的力量。你只是借用了天地之威,通过自己的身体,爆发了出来而已?”
韩非眼皮不禁跳动了起来,自己总感觉自己,似乎要接受一种颠覆常理的知识了。
只听韩宣道:“现在,让我们再回归本源海。本源海即自己的天地,王者辟海,皇者开天。开什么天?劈什么海?目的,是为了什么?”
韩宣循循善诱。
韩非犹犹豫豫地回答道:“自创天地,容纳天地之道?”
“哈哈哈!”
却见韩宣大笑着,豁然起身:“不愧是我侄儿。你能走到今日,绝非只因天赋问题,还有你的智慧。所谓开天辟海,都不过是为了让本源天地更像天地而已。为什么要更像真实的天地?因为只有这样,本源天地,才能融合真实天地,才能诞生或者吸入真正的天道,也就是所谓的天地本源大道。”
韩非脑子里面,嗡嗡一片。
虽然自己现在,脑子稍稍有些混乱。但是,韩非仿佛模模糊糊明白了一种了不得知识和可怕的猜想。
韩非不禁道:“所以,宣叔你之前讲,辟海境的强弱衡量,首看本源海大小,次看本源海蕴藏混沌之气的多少,三看本源海的坚固程度。其实……这只是一种粗陋的计量方法。我们真正需要去考虑的,是本源海的真实性?”
韩宣笑道:“为叔坚定地以为,本源海并不叫本源海,而叫本源天地。你便是,创世之神。能够诞生本源天地,则代表着,你有可能成为神灵的可能。”
见韩非处于深深的震撼之中,韩宣连倒三杯茶,连饮三杯道:“韩非,为叔说的可能,还是复杂了一些。但之所以告诉你,首看本源海的大小,次看本源海蕴藏混沌之气的多少,三看本源海的坚固程度……那是因为,常人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我会给他们一个具体的衡量标准。但其实……为叔要说的,是本源天地越真实,你就越强。而本源海越真实的前提前,你的本源海越大,就能更完美的借用天地之力,所以你就更强。而想让本源海更真实,你就需要更多的混沌之气。这其中有一个因果逻辑。”
韩非忽然道:“不是说本体肉身强度,关系到本源海的坚固程度么?”
韩宣:“你之肉身,便是本源天地。你不强,它怎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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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韩非长长出了口气,喃喃道:“宣叔,你让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