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陆青二人回到小凉城。
另一位太上剑盟弟子已经收到传音,早早离开。
“陆兄,先前关于妖族之事,所言非虚?”
陆青笑道,“信口胡诌罢了,王兄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小凉城狐妖之患已经解决,就不在此地多留了。”
“陆兄过谦了。”
王满心中怀疑,脸上却无丝毫表现,回城召集弟子,先陆青一步,连夜离开。
让方年去寻刘虎。
陆青打听到韩应龙住处,寻到他时,此子正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门没关,家中也只有他一人。
推门进去。
“什么人?!”
手持擀面杖,韩应龙龟缩在被子里,死死盯住门口。
“是我。”
“你...你别过来!”
点亮油灯,昏暗的光,摇曳不定。
他这才看清,原来是先前在妖窟前救回自己那人。
“你来做什么?”
“你的父母呢?”
“全都被妖狐吃了。”
“可有其他亲属?”
“...”
沉默许久,道,“只剩我一人。”
“你既孤身一人,若愿唤我一声师父,便带你上山。”
“上山?修道吗?”
“不错。”
寒舍灯火影幢幢,破袄孤人身瑟瑟。
良久。
“...师...师父。”
“如此,便是你答应了。”
把他从被窝里抓出来,化作遁光飞往城外。
方年见他落地,急忙迎过来,道,“师尊!我在城里寻了大半,都不见师兄踪迹,难道他先我们一步回去不成?”
“先前他在何处?”
“与一名炎天宗弟子,还有太上剑盟的吴权驻守在城中,我各处都找过,不见他人,难道被狐妖掳走了?”
“刘虎道心如铁,狐妖手段奈他不何,带我去他驻守之地。”
方年看一眼躲在陆青身后,唯唯诺诺的干瘦少年,不言,化作遁光飞进城里。
落地。
却见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城官迎面走过来。
“老远就见一道青色华光飞来,敢问是陆仙师吗?”
“是我。”
“有人留下手信,让我转交于你。”
方年走过去接住,打开一看,眉头紧皱。
递给陆青,道,“师尊,师兄这是...”
一目十行。
信中洋洋洒洒刚过百字。
诉山上之快事,说邪修之残殇。
心有怒,力不足。
‘...师尊再造之恩,弟子无以回报,甘愿随吴权往葬剑山天路一试,不论成败,今后定会行走天地,望转告二宝林巧,勿念。’
“师父,师兄这算不算叛出师门啊?这...这这,不就是邪修的事情吗,他怎么就一言不发离开了?”
把手信放回乾坤袋,道,“刘虎是记名弟子,为师与他早有约定,若两年后他不悔,可再拜亲传。
现在来看,我并未走眼。
此子心中有乾坤,青山宗如今小门小派,留他不住,自然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方年嘀咕道,“若是师父日后修为突飞猛进,宗门日益扩大,他岂不是要后悔?
亲传三弟子,门派元老,如此身份,旁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陆青取出一块玉石戒尺,轻轻在方年头顶一敲,道,“若这事件人人都像你,那还了得。
此子唤作韩应龙,是我在妖窟中救下,见他无依无靠,索性收为弟子。
应龙,还不见过师兄?”
低头,不看去看方年,声音细弱,“见过师兄。”
方年见此,笑一下,算作回应,靠到陆青耳边小声道,“这可怜的娃,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这幅样子。”
“慎言,莫舐皮论骨,连夜返回吧。”
“是弟子妄加揣测了。”
带上韩应龙,一路赶回殷华城。
已是晌午。
刚入城中,王满与苏玉云二人就御剑迎过来。
“陆兄!”
“王兄。”
苏玉云娇笑道,“先前掌门真人说要招几名外门,我早早就安排下去物色人手,农夫、铁匠、裁缝、药师,应有尽有。”
“有劳苏道友。”
“这话就见外了,这是名册,请收好,相中何人,直接带走便是。”
“若陆兄再无他事,门中繁忙,我就不陪同了。”
“王兄去忙便是。”
“再会。”
话罢,王满苏玉云二人御剑折回北山,陆青拿上名册,看一眼,道,“写到倒还详细。”
三人落地。
寻一家旅店让韩应龙先去休息,他们二人则去城中寻几名靠谱的外门。
不求他们仙路有成,有一技之长方可。
按照名册一番寻觅,苏玉云应是早就派人同他们打过招呼,倒也无人抗拒。
一个时辰下来。
农夫一人,裁缝一人,珍宝阁工匠一人,厨师一人,还有苏玉云推荐的富家子弟,两男两女,四位少年人,去山上处理杂物,以图仙路。
前后共计八人。
又在城中采购一批物资,绫罗绸缎,吃食工具,石料草药。
这般,青山宗才算有一些宗门的样子。
两天一夜。
带众人回山时,恰是深夜。
一路奔波,他与方年还好,其他人都已累的东倒西歪。
让他们都去休息,一切事情明日天亮再说。
...
与此同时。
太上剑盟。
星河青嶂云遮雾,奇山秀岭剑问道。
灵光映天寒铁锁,雪浪飞瀑挂帘帷。
九峰兀立指天地,一道苍径通仙台。
五气朝元群仙处,八方来拜太上盟。
星月辉映,群山成峰。
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
却又神色悲凉,含唇不语。
“师姐,陈岩之事你莫要伤心,生死有命,与你无关。”
“你去休息吧。”
“唉...”
吴权叹气一声,转身离开。
入夜,门中弟子多数已经休息。
灯火映照玉石通路,一路来到她师尊修行的地方。
“云衣吗?进来吧。”
入内。
房屋四方四正,一盏油灯,三块团蒲,再无他物。
“狐妖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禀告师尊,弟子无能,陈岩师弟...死了。”
“何人所杀。”
“血蛟。”
“为师知道了,休息去吧。”
云衣跪在团蒲上,低头,沉思良久,道,“弟子还有一事。”
“将。”
“何为天道?何为混沌?”
老者睁眼,道,“你从何处听来的?”
云衣欲言又止,道,“无意间听来,还往师尊指教。”
“无意间听来?若不是有高人指点,此事怎么会让你知晓?你是我的徒儿,这种事情,瞒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