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明此时对林花已是深恶痛疾,本想把她硬嫁给黄伯做媳妇,但留她在前院,也担心她再跑到后院作妖,现在见赵大富似乎对林花感兴趣,就说道:“送你了,不要钱!她若敢作妖,随便你捏死!”
林金珠听黄大明说要把林花给卖了,于心不忍,毕竟林花昨晚确实并没有害她。她想出去解释,又担心手铐钥匙的事败露,势必把陈立松牵扯进来,而她又没脸面对陈立松,正坐立不安地想出去替林花说几句好话时,一早就跑来守着林金珠的黄进贤夫妇,担心她肚子里孩子,让她坐好别乱走,死活不让她出去。
林明琼嚷道:“黄大明!花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你怎可这样随便打发掉你当我是什么”
“你娘家人你倒是给我怀上一个,你要请来多少个娘家人伺候你,我都不会说!你倒好,自己不会生,还指使娘家人要灭我黄家的种!”
黄大明一句话,还真把林明琼给顶住了。
当年林明琼嫁到黄家来,原先一直在林家照顾林明琼的林花,跟随着林明琼到了黄家,本来是想等着林明琼生个一儿半女后,林花作为娘家人伺候她坐月子让林家人放心,没曾想这林明琼嫁到黄家十年,肚皮竟没个动静,所以也把林花给耽误了。
赵大富笑意盈盈地问林花道:“你愿意让我买走吗”
林花知道,此时她答愿意也不行,不愿意也不行,因为决定权在别人不在自己,她突然灵机一动,双眉紧蹙、双手捂肚,假装肚子疼得厉害。
以林花这般比赵大富还大好几岁的年纪,加上她又是下人出身,像赵大富这样虽不是出身大户却也算有身份的人是看不上的,不过林花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没用,却对赵大富很管用,真看得赵大富心疼不已。
“黄长官,真把她卖给我,我出一百大洋,比你把她当头牌卖到花满楼还值钱得多了。”
黄大明正想赶她走,就道:“别废话,一块大洋你带走。”
林明琼气炸了:“黄大明!你……”
昨日赵大富被林明琼整了一回,现在才不理她的反应,而且林明琼越气恼赵大富就越高兴,起身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银元抛给黄大明:“行!既然黄长官这么慷慨,小的却之不恭。”
他低头对林花问道:“可以起来不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林花依旧不语。
赵大富也不理林花能不能自己走了,俯身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对了黄长官,民夫之事太君说了,在没选出镇长之前,由警备队发布告,可不要误了太君的事哦!走了!”
说完,赵大富扛着林花转身在墙角推出脚踏车,骑了就走。那林花竟在他的肩上不言不语也不挣扎。
赵大富骑出上百米之后,林花在他肩上轻声说道:“好了,您把我放下吧!谢谢您!”
“哟!肚子没疼,装的!”赵大富并非有气力没处用,硬扛着林花骑行百米,早累得他腰酸胳膊疼,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
脚踏车已骑过了普济桥,到了陈庄。赵大富在陈庄没有固定住所,但他有一个当镇长夫人的姐姐,所以暂居住所是王浩博位于镇公所的家。
林花坐上赵大富脚踏车后座,双手紧抱着赵大富的腰,说道:“您放心,这辈子我林花就是您的奴隶,您就是我林花的主人。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我懂得黄大明的弱点在哪里,帮您实现!”
赵大富停了下来:“哦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您是坏人,我要当您的坏女人!不过,我比您大,您不会嫌弃我吧”
“你又不是我媳妇,我为啥要嫌弃你”
“对,我是您的奴隶!”
赵大富与林花虽然是同一个村庄的人,却不同姓。林姓是大姓,赵姓是小姓。
赵大富并没有带着林花回镇公所去,而是拐去了南山。
登上南山山顶,可以看到陈庄与黄庄,还可以看到那条田江。
古人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而赵大富站在南山山顶,却想着自己立即可以拥有脚底下这片刀风镇的江山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想像!
“这座山与对面的北山,将来是我赵大富发家的开始!将来我就是刀风镇的首富!”
赵大富又指着黄庄的黄家大院的方向,对林花说道:“我喜欢这栋院子。”
“那您把它夺过来啊!就像只花一块钱就可以把我买到那样,占有它!”
“你现在是我的,我先占有你!”
在南山山顶,赵大富如饿狼一般扑向了林花。
陈立松并不知道今早在他走后黄家大院发生了一些事,傍晚回到院子后,就看到黄伯坐在前院的一棵树下唉声叹气。
“黄伯,你怎么啦遇到什么困难了”
“哎!”黄伯又一声叹息。
他今天莫名其妙地差点捡了一个老婆,可惜后来给丢了一个“老婆”,能不叹气吗
“咋啦黄伯。”
黄伯年纪五十左右,自幼家贫,本在前朝军营里当差,辛亥革命后,因为军粮不足,部分军营就地解散,他就回到刀风镇。回来后,家人均故去,又无田地可耕种,无所事事混了十几年,才被黄大明父亲黄进贤请来护院,已在黄宅呆了十几年了。
他是黄宅老人,能够一呆十几年,不是由于他当过兵或者身手不凡,而是因为他不爱嚼舌根,从不会议论主人家的家事。
可是,今晚他要跟陈立松嚼嚼舌根了!
“太太的使唤丫头林花,今天被老爷卖掉了。”
陈立松听了很震惊,因为昨晚就是林花跑到他的房里,跟他说要搬到前院来跟他住一起,没想到今天她会被黄大明这王八蛋给卖了。
陈立松觉得不可思议,问黄伯道:“她怎么会被卖掉了呢”
黄伯的唉声叹气,全是因为今天“错过”了一个老婆。在黄家,他懂得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对于陈立松所提的问题,黄伯不敢说,也不想说,更不能痴心妄想。
陈立松见黄伯只摇摇头并不回答,却又在心底想道:“林花怎么会被卖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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