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的意思很清楚,要人头。至于庄子他这次没敢提,主要是他对屏风寨的实力评估出现混乱。半日破掉白庄,屏风寨的武力值瞬间被人为拔高到99,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讨价还价一番后,屏风寨这边把山后的尸首连同在押犯全数打包卖给胡家,外带库里的瓷器和绸缎。棉布粮食留下自家用,山上山下几百口人,大胜之后让老少爷们感受一番山寨的优越性还是有必要的。
胡三商量完就告辞,这边开始把俘虏往山下赶,货物也往山下搬,明显是不打算让外人进庄。胡家这边下午就跑来上百号民壮,装货的,押俘虏的,山后砍脑袋的,忙的不可开交,屏风寨也顺利收到胡家的八十两黄金,外带两箱碎银子。
曹川这时候也没再矫情,拿到黄金,见大伙都忙的热火朝天,于是宣布封门闭关,转瞬间回到二十一世纪。
看看屋里没什么变化,先把手机充上电,然后联系李斗战。那边一接通,就急忙让他把屋里那几块大料送过去,说是切割机什么的已经到位,就等他回来。
挂掉电话开始洗澡换衣服,收拾清爽后翻出房东的旧床单,把屋里剩余的石料一包,下楼把石头和黄金都放进车里,直奔明来阁。
到门口一看,卷闸门是拉着的。车开到楼后打个电话,李斗战很快打开后门,进去后曹川停好车,把李斗战赶进车里。
绕着后院看看,不错,几天功夫连活动板房都盖好了,旁边还搭了个彩钢棚子,里面是一大一小两台切割机。
李斗战这时候从车里钻出来,先把石料和黄金都搬进楼里,然后领曹川进去活动板房:“这里就是用来给你造元宝的,找关系弄了一批高价925银,填料,工具,模子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开铸。”
曹川点点头,李斗战反手就是一拳:“我说你还真可以啊,又弄来一箱老黄鱼。”
“嗯,差不多有六百多两,古代的两哦,不是现代的。”
李斗战嗤笑一声:“我还能不知道古代的数量衡?明说吧,你要是不急着用钱的话,我倒是建议你先存起来,这东西全球通用,将来万一有点啥事,咱弟兄也有个东山再起的资本。”
曹川听到这里,拍拍李斗战的肩膀:“你压力别那么大,金条就按你说的,存起来。另外,咱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后路,没那么夸张。不过你这想法也有道理,这样吧,以后出货,你可以考虑要些美元黄金,别在乎汇率,咱不存银行,存保险箱就ok。”
李斗战点点头,两个人进去一楼大厅,李斗战把一串钥匙扔给他:“一二楼没动,三楼我已经隔好,这是所有的钥匙,对了你会用保险柜吗?就知道你不会,走,哥教你。”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在店里过的夜,曹川用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了一番。
在他的计划里,这次回去就要和周通他们摊牌,目标也不大,就是带几个人去杭州,现在看来不难达成。
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自己接下来要跋涉一段古路,直到在杭州城找到一间安稳的可以过夜的屋子才行。他知道这条路在明代一天怕是走不完,尽管自己开车从杭州到临安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至于之后怎么办,他现在也没有详细的计划。古代大都会到底什么样他不清楚,网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只能算是个参考,眼下只能去了再说。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从屏风寨带点人的原因,懂得当地的人情世故,敢打敢杀,对他也有敬畏之心,这些人必须有。
第二天中午,等李斗战帮他熔出五十锭银元宝后,曹川把所有戒指里的东西都过了一遍,枪支弹药,衣物鞋帽,银两还有一些食物日用品,等全部整理清楚后,他就施施然出现在白庄内院的偏房里。
周通几人正在开会,曹川大步走进门,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师门有信,此间诸事了了,贫道远游在即,今日是来与诸位做别的。”
在座的几位面面相觑,过一会周通才说道:“先生何苦着急,如今没了对头,大伙也清闲下来,正是要用心思供奉先生的时候,再住一段时日吧?”
曹川笑着摇摇头:“已经给宗门报备过,我此番打算先去杭州城落脚,这天目山风景虽好,奈何不便久留,诸位好意心领。”
周通想起来和先生前几日在山道上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一动,哈哈一笑:“不知先生今后做何打算,能否告知一二,弟兄们也好有个底数。”
曹川有个屁的打算,他现在连杭州城有几个门都不知道,只能老实说自家也没什么打算,眼下只能先到地头,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还要寨子里要派点人手当个向导。
周通几人听后倒是不奇怪。这位来头大,是有真法傍身的,当初就是大摇大摆跨空而来,百无禁忌,也没见来之前有什么打算。
褚见利这时和周通对了对眼色,然后主动说道:“现如今官道打通,临安和杭州城里的那些老朋友,这两年原本少了交道,嗯,不若我去走一遭。”
周通点头:“要得,老三就陪先生走一趟,一来帮先生安顿,二来嘛,顺路拜一拜老主顾。”
曹川呵呵一笑:“有劳了。”
事情就此商定。
时间:两日后清晨,地点:白庄脚下。
一行十二人正在接受周大当家的敬酒,人人都是远行的装扮。腰跨短刃唐刀,身穿葛布短袍,头戴斗笠。就连曹道人也顶着个斗笠,只是没背包裹——他老人家的干粮和水筒自然是赵四背着。
喝完践行酒,互道珍重后,队伍开拔。曹川走出一截后回头张望,看见送行的二位当家依旧在原地眺望。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地方自己以后不可能再回来了,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只能再度挥手,扭头远去......
从白庄沿徽杭古道一路东去,距离临安县城已经不远,满打满算四五十里山路。
当晚一行人就歇在临安县城,褚见利没费多少功夫,就联系好了一条客船。第二天一早,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细雨,众人扬帆解缆,轻雾细雨之间,木船沿苕溪缓缓东去。
船行不久,就进入一片大湖,曹川知道这就是后世的青山水库,眼下这里还是一个充满原始风光的自然湖泊。
过青山湖不远,就是余杭县城,这已经是杭州的西大门。客船在余杭城直接穿水门而过,一路东向,曲曲折折荡波不停,待到夕阳时分,已然能在船头南眺到西子湖畔,河岸两旁也多出许多繁华。农舍行人,桑田菜园随处可见,就是找不到半点后世的影子。
站在船头长吁一口,某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大概古代士子行到这里也是一样的忐忑吧,不过人家是来考功名的,他曹大忽悠最多算是个二倒贩子,逼格略低。
不过想想未来,还是有搞头的。虽说自己在这大明朝没地位,就是个冒充方士的白丁,可是回去之后,那就是妥妥的土豪一只,豪华游艇,私人飞机也是迟早的事。想到这里,曹川一时间变得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至于接下来的计划,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无非是撒银子先安顿下来,杭州这种商业城市,钱花出去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他相信在这一点上,古今应该没什么区别。
抚摸着手上的宝贝戒指,心中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哪怕是这会自己身边有二十个面色苍白,高度近视的死宅男,他老人家都不介意受点累,玩点种田打仗的小游戏。现在嘛,还是算了,一个人在这大明朝折腾,还是老实点得好,子弹贵不说,还造不出来。
总的来说,他和那些单穿的前辈从根本上就有区别:人家是穿过来没办法回去,所以只能被迫融入这片热土,可他不一样,这人一旦有了选择,本能的就会远离危险,所以在这大明朝他只是一个旅客,匆匆来去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