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抬眸，锐利的视线掠过乔瑾。
    “不坐？”
    乔瑾没有坐，“何总，你的意思是，秋雨设计当初抄袭了我的设计？”
    何夏昇丢出一份文件到她面前。
    那是秋雨设计当初交上来的投标文件。
    乔瑾认真翻阅，呼吸不由微滞。
    果真，跟她的设计，几乎完全一致。
    只是，以她的设计为主，又在各处进行了一些删减和修改，看上去则显得要精妙不少。
    就连乔瑾要是将两份设计放在一起对比，也会选择秋雨设计的这份。
    外人也许只当是两人撞了灵感。
    但是身为真正的设计师的乔瑾来看，哪里能够看不出自己的手笔？
    六家竞争公司是不可能去看到相互之间的投标文件的，所以如果秋雨设计真的拿下了这次的项目，乔瑾也无从得知，对手竟然用了这样不正当的方式。
    等到建筑物修建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和明希设计就算发现了，到时候也晚了，再想掰扯个是非黑白，也会徒劳无功。
    “是在想，鲁玉灵什么时候拿到了你的设计稿？”何夏昇淡淡问道。
    “大家在同一个办公室筹备，机会太多了。我不纠结这一点，是我没有保管好自己的东西。”
    “何至于你将责任全部揽了？你们公司又不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有这份设计稿。”
    乔瑾默然。
    何夏昇声线依旧浅淡，“在想我为什么会看出来？我为什么来管这个项目？”
    乔瑾微敛眼眸，轻轻垂首。
    确实，他完全不用管理这个级别的项目。
    就算不揪出抄袭者，和秋雨设计合作，项目也不会出现本质上的问题。
    鲁玉灵确实有一个数据算不出，但是真正建设的时候，可以帮她算的人，可就太多了，旭日集团有的是修复各种各样的bug，不会让建筑物受到本质的损害。
    那么……他是为了自己？
    乔瑾掀开眼睫看他。
    “属于我的项目，我自然会全盘管理到位。你不用太感谢我。”
    乔瑾心中那一丝最后些微的感动都全部消失了。
    可以，这很符合他重利益的人设。
    “不错，希望这个项目顺利建成。”乔瑾露出真诚的笑容。
    她确实高兴，证明何夏昇不是故意专门在帮她。
    他这人公事公办，也就意味着，不会帮她，至少也不会在项目中专门挑刺。
    应对起来，就轻松多了。
    “你笑什么？”何夏昇忽然觉得她这个笑容真的超级特别的刺眼。
    “我拿到项目了，又解决了名誉危机，不笑难道哭吗？”乔瑾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她神色间的轻松溢于言表：“那我先告辞了，何总。”
    说完，乔瑾毫不迟疑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何夏昇扯了一下领带，觉得无来由的烦躁。
    “乔小姐，我送你。”韩东刚刚端来咖啡，乔瑾就要离开，他殷勤地跟上前去。
    “你们何总，真是个公事公办的好人啊。”乔瑾心态颇好地感叹了一句。
    “哦，那倒是。”韩东应道，想了想又说道，“也不完全是。”